要拿到,這個年也就好過了,一時間清江浦和淮安府南部的三教九流、城狐社鼠們都在打聽汪大剛的下落,可汪大剛卻消失了,不少人都在說,這汪某十有**已經死了。
進了臘月,臨近年關,忙年的忙年,回家的回家,除了那些最頂級的青樓楚館之外,土娼窩子和半掩門都是歇業,她們也要準備過年了。
清江浦北市街薛大姐家也關門好些日子,不過薛大姐已經快三十歲的人,比不得那些水靈靈的大姑娘小媳婦,生意早就冷清了,背後也沒個得力的人撐著,經常被些無賴漢欺負上門,九月時候,白日裡被幾個潑皮堵在了家裡,左鄰右舍沒一個想幫忙的,要不是一個路過的漢子出手相救,搞不好就被糟踐死了。
倒是沒幾個人知道,這個出手相救的漢子就是汪大剛,更沒人知道,汪大剛正躲在這薛大姐的家裡養傷。
那一天汪大剛跑了一夜才甩脫追兵,肋部的傷口本來不深,可奔跑中時不時的迸裂出血,等逃出生天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虛弱異常。
大車幫對散戶車伕們下手極為狠辣,這邊動手火併,那邊就派人過去放火燒屋,汪大剛遠遠知道那邊的慘狀後強撐著來到了薛大姐家,唯一幸運的是,薛大姐家沒有客人,進去之後整個人就昏倒在地上。
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樣子,這薛大姐倒也沒有聲張,自己偷偷摸摸去抓了幾服藥,把汪大剛的傷口包紮上,養在自己房裡,這些日子也就不接客了。
汪大剛就在這裡安靜養病,吃喝什麼的都是薛大姐帶過來,訊息也靠著薛大姐去打聽,在這家裡,汪大剛越來越沉默,怒火卻越來越高漲,大車幫行事狠辣到了極點,當真是斬草除根,這清江浦上上下下未免太黑了,這麼多人命,居然連個水花都沒起來。
對這個男人在自家養病,薛大姐倒是很高興,暗地裡拜了幾次菩薩,想著如果不走,一起過日子那該多好,不過薛大姐也知道這男人肯定要走。
那傷是輕傷,暈倒更多的是因為身體虛弱,五天之後就沒什麼大礙,臘月十七這天,汪大剛收拾好了些行李,借了薛大姐二兩銀子,準備離開。
“你要是不嫌棄我,我跟你走?”薛大姐算是鼓足勇氣說了這句話。
“什麼嫌棄不嫌棄,我還要回清江浦,回來我就娶你!”汪大剛說話乾脆利索,倒是讓見慣風雲的薛大姐羞紅了臉。
不過薛大姐也不是小女孩了,立刻擔心的說道:“在這清江浦,各路都在找你,你要是能走,就別回來了。”
“我兄弟鄉親還有他們的家人都死在這邊,這個仇不報,我也沒臉活著,這次走就是為了回來報仇!”汪大剛說得斬釘截鐵。
薛大姐有些沒聽懂,汪大剛也沒有賣什麼關子,繼續說道:“我出來這麼久,也聽說我們徐州出了一個好漢,趙保正趙天王,人稱江北無敵,又說義薄雲天,我們徐州人因為他揚眉吐氣。”
“我也聽過,聽那”難得有薛大姐也聽過的,不過話說了半截,在誰嘴裡聽的還是不說也罷。
汪大剛自顧自的說道:“以往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了,在這清江浦紮根好好活著,現在才知道,別人不讓我們好好活,連個公道都沒有,官傢俬裡是一般的黑,既然這邊沒公道,我就去求趙天王給我個公道!”
薛大姐聽得似懂非懂,到最後才擔心的問了一句:“那趙天王若是不答應怎麼辦?”
“若是不答應,我回來和他們拼了!”汪大剛悶聲說道。
薛大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回來送死不好,可這男人要是一走就不回來,那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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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時,松江便是繁華之地,蒙元時興盛不減,明時才算大興。
松江府產糧,所謂“蘇松二府,天下糧賦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