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外圍的軍權都掌握在他們手中。
按照孫傳庭的說法,掌握北直隸五分之四兵力的人都贊同他,那在外圍角落的盧象升倒是不必太被在意。
而以大明目前的體制來說,這幾位同意之後,就等於大明天下做了決定,儘管他們實際控制的不過北直隸和山西兩處,不過這兩處不做抵抗,其他地方就沒什麼違抗的可能,普天之下,就只有陝西三邊的邊軍會造成麻煩,但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至於四川、湖廣、雲南等地,原本就沒有太多兵馬聚集,即便本省湊出若干來,也會因為地理人文等各個條件沒辦法長途奔襲,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孫傳庭這個表態說明,大明的核心力量已經準備投降了,或者要尋求一個體面的解決方式,但北直隸和山東近在咫尺,卻讓從山西來的孫傳庭談,這裡面也頗為微妙。
或許孫傳庭掌握的大同新軍是大明各個軍事力量中最強的,最近又有對草原俺答的勝利,在趙進面前腰板硬一些,不至於奴顏婢膝,當然,他們也沒想到,正因為孫傳庭用徐州新法變強,才比其他人更知道徐州的強大和可怕。
“那皇帝知道嗎?”趙進追問了句,已經有人給趙進提過建議,說大事將定,要正名分,在各種場合不能直接說“皇帝”,而要說“明國皇帝”,顯現出區別來,其他人對這個都很注意,趙進卻不怎麼理睬。
聽趙進問到這個,孫傳庭表情顯現出幾分尷尬,咳嗽了聲說道:“既然大家商定,陛下也難違民意。”
的確,下面決定之後,崇禎皇帝即便反對又能如何?放在天啟年間,天啟皇帝還能透過魏忠賢把握住朝廷的實權,透過廠衛和閹黨來操控天下,無人敢於不從,而崇禎皇帝則做不到,罷黜閹黨,疏遠錦衣衛之後,崇禎皇帝已經沒什麼自己的力量可用,看似眾正盈朝,實際上是事事不能自決。
趙進點了點頭,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們想要什麼?”
孫傳庭搖頭苦笑,感慨說道:“趙公說話還是這麼直接,在下等商議之後,發現能對趙公你提的條件也不多,沒有一戰的本錢,哪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
此時軍帳中的氣氛還真是不錯,孫傳庭這邊對局勢把握的很清楚,知道孰強孰弱,話也說得很明白,那麼就很好談了,吉香和石滿強臉上有幾分志得意滿,趙進神情則是淡定從容,在這裡開口說道:“孫兄請講,你們說你們的,答應不答應在我!”
孫傳庭言談舉止自居弱勢,不管真心假意,這麼下去,對方被奉承的飄飄然,就可以為己方多爭取些利益和好處,趙進直接開口點了下。
“若是順應天命,無論他從前針對趙公和徐州做過什麼,那都是公務,而沒有私怨,請趙公饒過他們性命,保全他們家小和家產”
“這個可以答應,若今後不按照我的規矩做事,或者有什麼牢騷異動,那就這承諾就不再有效。”
“當今陛下全家,還有普天下的皇族一系,若能安分守己的話,還請趙公保全他們的性命家產”
“他們的家產怎麼算,府邸之中所藏的金銀算不算?別業中所積儲的金銀算不算,那跨州連府的田產算不算,這些人能安分守己,在當地沒什麼民憤的,我儘量不會動他們的浮財,讓他們全家維持個溫飽體面的生活,至於那些靠著祖宗霸佔來的產業和田地必須要交出來。”
大明的藩王和郡王們在天下各處霸佔了太多的產業和田地,士紳土豪們都要退讓閃避,因為皇族的盤剝擠壓,士紳豪強就要更殘酷的壓榨百姓,形成了種種惡性迴圈,不過王朝更迭,前朝親貴也沒可能保持特權和富貴,趙進這樣的處置已經是給他們生路了。
所以這邊說完之後,孫傳庭只是感慨著回答一句:“趙公慈悲開恩。”
軍帳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