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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的表哥罷了,在她眼裡真有上心過這稱謂麼?沒大沒小慣了,突然間倒是知道拿這稱謂來避事!
這德行!
這伎倆!
丟不丟人!
在沈夙媛眼裡,私人的小面子都是無所謂的,只有例如關於到真正利益的大面子才值得她費心去維持表面的虛假,故而朱炎面前的她,向來恣意隨性。而沈夙媛知道,朱炎心裡對她的小脾氣十分包容。
不再瘋鬧,她確實感到飢餓,吩咐人將備好的午膳端進來,用她新準備的圓桌型擺菜,上面專用玻璃製造,下面用支援的固定螺旋,用來三百六十度乾坤大挪移,方便得很。
她在郡主府進食即是如此,然皇上用膳格外講究,擺桌上的菜色品種多,花樣多,經常出陳推新,而朱炎本身不好食,從小又吃慣美味佳餚,故而一桌菜基本每道菜只需嘗一口,輪一遍下來就足以飽腹。而對於一個隊吃有著潛藏愛好奈何水準過此達不到廚匠,因而平素裡就偶爾鼓搗點通俗易懂的甜心類,饒是如此,亦勉強能做個糕點,且做得乾燥黏口,難以入咽。故此,對於浪費美食,暴殄天物的人,她可憐的正義感會格外爆棚。
朱炎嘗一口就罷手的風格看在她眼裡,成為一種非常道德敗壞的行徑。
注意到她目光裡犀利的眼刀,朱炎皺起眉頭,拿起擺放一旁的手帕擦拭嘴邊,遂道:“怎麼?”
她看了他一會兒,慢慢挪開眼光,用筷子夾著碗裡的菜不吭聲,默默吃。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用膳過程中的注目他沒法忽視,那種譴責的目光太濃烈,令他很快就食難下嚥。而感到五分飽的朱炎很自然地將筷子放下,看向她。
她終於用完膳食,隨後朱炎命人將一整桌的菜撤下去,宮女太監都很識相,立刻全部退出去。
“用膳時一直盯著朕?”
她沒有吭聲,只一對眼瑩瑩地望著他,朱炎略感奇怪,又有那麼點好笑,不由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怎麼這麼看朕?”
“別捏臉,會流口水。”她白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他愣了下,頓時笑得臉打顫,一邊朝她挨近些,低聲道:“朕的愛妃為何突然耍起小性子來?”雖然他很喜歡她這樣子……嬌甜可人,同爭鋒相對時的她天壤地別,卻讓他生出一種作為她男人的高大自豪。
她是為他才會露出這樣小女兒家的神態……
“夙媛知道這是規矩,說了亦不能改……”
“哎,你說。”他略感頭疼,她這樣說,不明擺是麻煩。
“皇上……你平素裡用膳,會不會吃多了點?”
“什麼?”他有點沒反應來。
她嚴肅地板起臉:“今兒午膳,夙媛發現一桌菜,您幾乎都只嘗一口。夙媛覺著這天下雖說太平安穩,百姓生活質量日漸提高,許多人早已不愁吃穿,每年糧食收成都是處於上升階段……”
“停停停。”他揉捏額角,嘴角抽搐,“直奔主題。”
她以一種哀傷的目光慢騰騰地說:“菜吃不完會很浪費……”
他笑了,搖頭攬住她的肩頭:“剩下的都會分給宮裡的人,不會浪費。”
“這一點臣妾自是知曉,可饒是如此,瞧著一大桌分毫未動的菜都端下去,人家……人家心肝疼。”
他笑不可支:“又不是你做的……你這麼心疼。”見她眼光射來,朱炎立刻投降,一疊聲地好好好,忽而眯眼,湊近她:“聽皇祖母說你喜歡做些小甜心,對茶也很有一套研究……”
“頂多是研究,理論好,實踐不成。”
朱炎點頭:“朕瞧出來了。”他撈起腰上帶著的這隻香囊,上頭這兩隻小鳥兒而今看了仍讓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