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字一號房門前。
曲寒方早早醒來,他其實這一夜都睡得不踏實,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一個人,醒來的時候,甚至還回蕩著那張臉。他嘆口氣,叫小二上門送了洗臉水來,洗漱完畢後,帶上相應的醫療工具,走出房門,敲了對面的房門。
門立即被開啟,開門的是林嬤嬤,她正在給沈夙媛盤頭,暫且擱下手上的活,立馬給人開門去,隨後朝曲寒方笑道:“曲公子請進。”
曲寒方頷首,進來後略略環視一圈,最後實現落在梳妝檯前長髮披散的人身上,十月下旬間的清晨,天矇矇亮,微微寒意從視窗透進來,而沈夙媛一身深色裙裝,面龐素淨,見他進來,明眸一轉朝他看過來,隨即露笑:“曲公子這麼早就醒了,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針具。”曲寒方愣了一下神,就從容回道。
“可否讓我瞧上一瞧?”
曲寒方性子清冷,一般是醫療用的就只是用來治病用,尋常時候不輕易拿出來給人看,之前有孩提搗蛋偷偷取了裡頭的長針,他雖未曾計較,但心裡到底是惱,他不喜歡別人隨意碰他的東西。然而沈夙媛這一開口,曲寒方也沒猶豫,宛若兩人是十幾年的至交好友,他很自然地將針具拿到她面前,攤開來給她瞧。
沈夙媛哇地一聲,眼睛盯著上頭的大小粗細不一的針,她現代看到的都是放在用酒精棉花消毒鍋的鐵盒裡,不像曲寒方這一套針具,如此詳細周密地擺置好,她正感嘆間,身後給她盤發的林嬤嬤卻很是苦惱。
“您別動啊,這頭髮又該散了。”
聽到林嬤嬤無奈的聲音,沈夙媛一下就坐直了,特別乖,但眼睛還是盯著針具上的針,她伸手緩緩地摸過去,曲寒方就瞧著她細白纖長的手指,像是撫摸琴絃般,動作輕柔溫和,看得他心頭一顫。
她的手相當漂亮,不是那種如嬌花般柔弱恬淡的美,而是一種十分張揚肆意,一如她的性子般。指甲修剪的十分圓潤,指端頂部有些尖,形成一個帶稜角的三角,而指骨細長卻並不單是瘦,手指活動時,宛若是一條蛇,豐腴玲瓏,不停在眼前晃盪,瞧得久了,就會讓人心底生出一絲躁動。
“終於好了。”林嬤嬤聲音忽地一下闖入曲寒方想象中的世界,曲寒方神情微微有變,幸而他很快調整過來,從容自若地將針具收起來,挽在手臂間。
“姑娘要上妝麼?”
沈夙媛搖頭:“不用了,直接走吧。”
見沈夙媛起了身,身上一股清香淡淡傳來,曲寒方喉嚨有些澀,故而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沒看她,道:“那就走吧。”
就這樣,曲寒方帶著沈夙媛和林嬤嬤出發,三人一道乘坐馬車,因為沈夙媛要林嬤嬤將昨夜裡的事情先搞定好,故而馬車先來到李太守的府邸,林嬤嬤跳下馬車去辦事了,而沈夙媛和曲寒方則繼續炒朱炎所住的宅邸進前行,沒會功夫他們就到了。
她照舊帶著帷帽,後門看守的護衛一見是曲神醫都讓開了,而這位神秘的女子,之前李太守曾帶進來過,看李太守弓腰哈首的恭敬模樣,便知其身份尊貴顯赫,因此他們不敢攔。
曲寒方和沈夙媛三人從小路上進去,走到假山中央時,曲寒方對沈夙媛道:“我先進去,很快就出來。”
沈夙媛知道,曲寒方這是要藥了朱炎,讓他先昏迷後,她才好進去。
她衝曲寒方揮揮手:“去吧。”
曲寒方點點頭,隨後快步前行很快來到主屋門前,喻大人此刻正在外頭不知和誰說著話,見到曲寒方來了,和那人飛快說了幾句,人便轉身離去,喻德海迎上前,微笑看著曲寒方:“先生來了,快請進罷。”
“喻公公,待會兒有件事需要您配合一下。”曲寒方對喻德海說
喻德海愣了下,旋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