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神不振的眼眸。此時回想起來,連曾雲的笑容似乎都變得牽強。而她們,卻沒發現異常。
原來,人在刻意想要隱瞞什麼的時候,旁人真的很難察覺。於是,謊言也就如此輕而易舉地成立了……
不知何時,天已大亮了。
清晨的風帶著點寒冷,從未關緊的窗子吹進來。蕭晴微微一顫,清醒了。
她抬頭看床上的人,曾雲依然緊閉著眼,眉間輕鎖。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法安眠。這個月,她究竟是如何獨自揹著這樣的重量笑對她們的……
蕭晴輕嘆一聲,轉眼看去才發現病房裡少了個人。
尚未來得及起身,便看見陸川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杯子走進來。
“醒了?”陸川用幾近耳語的聲音說道。
蕭晴點頭,接過水杯,同時做了個“謝謝”的口形。
“等等,燙……”
陸川的警告說得有點晚。蕭晴的舌頭麻了大半,因為口裡燙得受不住又不能吐出來,於是立刻吞進喉嚨。這下可是燙到了五臟六腑,痛得她不禁咳嗽起來。
“早知道就不拿保溫杯給你了。不知道你還要睡多久,所以向你爸要了保溫的杯子。”陸川無奈地拍著她的背。原來體貼不見得是好事。
“咳……”蕭晴盡力忍著咳嗽,艱難地說道,“小聲點……”
他們回頭看躺在床上的曾雲,發現她已睜開了眼,那眼中一片懵懂。
兩位看護者皆沉默地看著她,而她也只是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半晌後,曾雲試圖坐起來。
蕭晴立即起身扶她,並豎起枕頭做靠背。
“我去叫醫生。”陸川說著便轉身。
“不要叫。”曾雲沙啞地說道,聲音乾澀得好似從枯井中發出,“我沒事了。”
“有沒有哪裡痛?”蕭晴問道。
“沒有。”
“……好吧。”蕭晴有些無措,不知該說什麼。
於是,三人就這樣沉默著。
曾雲的眼中已不似之前那般懵懂,但卻空洞地讓人揪心。彷彿一夜間便瘦了一圈的臉上,那對無神的眼看起來好像深陷入眼窩,憔悴得很。
“你們都知道了。”曾雲扯出笑容,苦笑。
蕭晴沒有答話,陸川自然也沒有。這句話本就不是在問,她說給自己聽而已。
陸川繞過病床,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背對著她們。
曾雲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蕭晴,你有個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真讓人羨慕……”她的聲音已不再沙啞,但卻輕得好似隨時可以散在風中。
女人最脆弱的時候,莫過於此吧。蕭晴默默地想著,她甚至不敢直視曾雲的眼,彷彿自己的幸福是種罪惡。
“他是老師。我知道這是錯的,錯得很離譜。但我不後悔,即使是現在,我也沒有感到後悔。無藥可救的傻瓜,你一定這麼想,是不是?”曾雲看向蕭晴。
“是啊。”蕭晴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陸川扶著窗稜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了一下,但依然沒有回頭。
曾雲微微一愣,隨即笑起來:“呵呵……也只有你,才敢對著現在的我這麼幹脆地回答。不過我也這麼想的。的確很傻。”
蕭晴撫了撫後腦勺,發現自己的髮辮已經散開。
“無所謂,你認為值得的話,沒有人會責備你……大概吧。”至少她不會就是了,但曾雲的父母如果知道了的話,恐怕不是責備就可以過關。
“你還真誠實,安慰我一下都不肯盡力。”曾雲彎起嘴角。
“不好意思,我還沒學會用假話安慰人。”蕭晴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個人知道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