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才顫抖著立起走到桌子旁,開了抽屜,取出一個大大的紙包!
“‘這這……這裡面盛盛……盛著二萬元,是勃勃……勃列克號的代代……代價的——……一半。你你……你為了我我……我的名譽,曾大大……大度地把把……把這給予了我。託託……託了你的福,我我……我在勃愛諾斯。阿伊萊斯大大……大賺了錢。現現……現在把這奉奉……奉還給你。這這……錢不是作作……作了弊賺來的,我我……我為想恢復男男……男子的名譽,什什……什麼苦都已受受……受過。請請……請把這收了……’他這樣口吃著懇切地說。
“我被他的態度所感動,一言不說,接受了紙包。勃羅斯匹洛口吃著繼續說:”‘白契君:我我……我現在把債金還還……還清了,你你……你非恕看我不可。知道我我……我的罪惡的,恐恐……恐怕只有你一人吧。我我……我不得你的總有,無無……無論如何不能到下世去,請總恕……恕有了我。恕恕……總有了你你……你的老朋友。’“我對著流淚懺悔的勃羅斯匹洛,自己也幾乎要出眼淚了,可是竭力忍住了,用嚴格的語調對他說:”‘那麼請憑了良心說真話,你在勃愛諾斯。阿伊萊斯,八年之間確在正直地勞動嗎?’“‘噹噹……當然羅。憑憑……憑了母親的名宇,我我……敢……’勃羅斯匹洛這樣口吃著回答。
“我聽到他這樣說,就安慰他:”好,那麼,我不再把勃列克號的事放在心裡,也不再計較你過去所做的行為了。請安心吧。‘“這樣一說,勃羅斯匹洛歡喜得至於緊抱了我放聲而哭、他從那時重新另做了人了。
“這原是可喜的事。但我因不放心勃羅斯匹洛的病勢,不好即走,暫留在那裡看視著。勃羅斯匹洛拄了手杖由僕人隨護著,蹣跚地在屋外像小孩一樣地行走,愉悅地看那四周的風景。見到附近有開著的‘豬肉饅頭’,他就摘了一束花來送我。他從前只認識金錢,因了靈魂的更生,心情已變得如此優美了。
“我這才放了心,到第十日就向他告別。勃羅斯匹治見我要走,很是悲傷,牽住了我嗚咽流淚,戀戀地反覆對我說‘再會’,說‘祝你好’。
“我登上馬車,最後回頭去呼‘再會’,勃羅斯匹洛忍住哭拉‘喚喚’地高叫,悲感之極,發不出明白的聲音來了。
“下了馬車,正要把行筐提到湖中的輪船上去,見還有一個大大的包,寫有我的名字。還附著一張勃羅斯匹洛的字條,字條上這樣寫著:親愛的白契君!
我知道你愛‘豬肉饅頭’,為了想送給你,特於散步時採集得百來個球根,請帶去種在桑。德連累府上。開花的時候,我當已早不在這世間了。但你總會記及我的吧、我曾一次犯罪,幸得你的恕看,我可以安。心而死了。再會,白契君,永久再會!
勃羅斯匹洛拜“
舅父沉默有頃,嘆息了一聲,對安利柯這樣說:“安利柯,我怎樣愛護這‘豬肉饅頭’,你可知道了吧。勃羅斯匹洛是死了,花卻年年發放好香。我每次見到花,不禁就想到一生間悲壯的往事來!”
七 別怕死
舅父又感慨無限地向安利柯說:“安利柯,我一味對你說些死去了的人的事情,這也許是年齡老了的緣故吧。活著的人往往把死人忘掉,即使記起了也要加以忌諱。其實仔細想來,生與死是聯結的,活著的人總免不掉死。所以從幼時就非不怕死不可。為了正當的事光明磊落地死,有什麼可怕呢注正直的人,死是安靜而快樂的。
“人這東西是很奇怪的。一方面竭力地使死人從家裡離開,不再記得。及到了忌日,大家卻又流了淚把無可挽回的事無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