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興嘍。”
“不瞞兩位叔叔,”林若風道,“就在今日,我父親曾一觀湛盧真容,也是沐浴薰香,敬重之致。”
“如今生有幸,真想同你父親相識相交一番哪!”孟子夏讚歎一聲,卻在語氣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這些年,林若風見過太多在金錢和財富面前貪婪無厭的人,孟子夏和楚懷遠面對湛盧劍的表現,卻讓他有了另一番感觸。
也許,華族正是一直有著父親和他們這樣的人,華族文明才有了傳承不衰的基石。
聽到孟子夏感慨,林若風忙道:“若能與您二老相交,想來我父親也定會悠然神往。”
“你與孟希、楚天交好,並視我們為長輩,那我便直呼大名若風,可好?”孟子夏道。
“最好不過,”林若風笑道,“要不然二老一口一個林公子,我都快要坐不住了。”
“那好,若風,我想問上一句,唾手可得之物,為何你又將湛盧送回?”孟子夏問道。
林若風心道:該來的總是會來啊。
“家父常教導我,最宜成人之美,不可奪人所愛,非己之物,不可巧取,不可強奪,是為君子所為。我曾答應孟希和楚天,言必信,行必果,這也是我為人的原則。”
“那小希和小天在東昇號上截回湛盧劍算不算巧取、強奪呢?”孟子夏接著問道。
“這就要問問孟希和楚天這麼做的原因了?”林若風心想你們家做的事,幹嘛還得讓我來解釋,索性把問題拋給了孟希。
孟希很無奈,他不像楚天和林若風不瞭解內情,可是現在也說不清楚自己的目的於公於私哪個更多些,只好模稜兩可地答道:
“總不能讓湛盧流失海外吧!”
“這就是了,聖人用謀為眾生,小人使計為顧己,古人曾言,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所以,手段無所謂對錯,只看為誰而用、為何而用!”林若風道。
孟子夏微笑點頭道:“身居富貴而不驕,身懷重寶而不貪,千里護劍而不怨,果然是大才啊!”
楚懷遠也道:“今日送還湛盧,若風的涵養、誠信和能力,可當世人楷模。”
林若風起身施禮道:“若風不敢受兩位叔叔如此誇讚,只是當如此行事而已。”
孟子夏側手示意林若風落座,開口道:“你當如此行事,我亦當如此,孟希,把東西取過來。”
孟希答應一聲,在身後取過一方錦盒,開啟錦盒,拿出一幅卷軸,與楚天分持兩端,徐徐展開掛於壁上。
“若風賢侄,可認得此畫?”孟子夏問道。
畫軸橫約六十公分,縱約一米有餘,畫面上山林疊翠,雲煙湧動,縱深明暗,光影流轉,以淡漠輕巒的筆觸展現出遠山近樹朦朧的輪廓。
技法上水墨點染、臥筆橫點,打破了線條成規,畫者率性而為的性格一覽無遺。
林若風來到畫前看罷多時,驚道:“這難道是米芾的《雲山疊翠圖》真跡?”
孟子夏點頭道:“好眼力,沒錯,正是《雲山疊翠圖》,今日便將它贈與賢侄,還請不要推辭。”
林若風回身一躬:“多謝兩位叔叔厚愛,但我卻不能收。”
楚懷遠道:“送這幅畫,是因為聽說你父親喜歡收藏,就算是你代收的吧。”
林若風卻搖頭道:“無論如何說辭,收了就是收了,當日孟希在和我交談時,他曾說道:情義不能交易,我深以為然。還請兩位叔叔不要為難若風。”
“好吧,既然若風心意已決,那此事就此作罷,可我們總不能無功受?,”孟子夏手指劃過屋內:“這樣吧,你可任選一樣,無論貴賤,總要讓我們有一番心意。”
“既然兩位叔叔這樣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