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萬花時節,花攢錦簇,自己不過是他片刻停留的其中一朵而已。
如此而已
梨香見清雁出門,此時雖無風雪,外面卻也寒冷,便上前將欲掩門,只聽身後墨婉輕輕道:“別關門,這屋子叫人透不過氣來。”
瑾玉見墨婉如此,只恨恨道:“日後這個清雁答應若是再來就說主子歇下來了。”
梨香不解,墨婉卻已經往內堂走去似乎有氣無力,只說:“聽瑾玉的,往後再來便說我不舒服,不見人。”
丑時將過,李德全只覺得睏意止也止不住,暖閣的地火龍此時正放了新炭,熱氣正旺,他便再也支援不住沉沉的閉上眼睛。
雖是睡著,卻也提著五分的精神,錦帳裡有輕輕咳嗽的聲響,在李德全聽來卻十分震耳,惶的直起身來,再一細聽,果真是帳內傳出來的聲音,心下暗覺不妙。
平日裡,皇帝起身極有規律,這日卻等到寅時三刻還未見皇帝起身,李德全站在幔帳邊,瞧著那明黃的幔帳將裡面遮了嚴嚴實實,又不能掀開拆看,心便焦急萬分。
皇帝強撐著上了早朝,方回到暖閣一邊閱著摺子,一邊由御醫診脈。
李德全垂首而立,直瞧著太醫說了病情,他雖不懂醫理,卻也知道不過是感了風寒,並不嚴重,心才微微放下。
連日裡皇帝不眠不休,御前隨駕眾人也都疲倦萬分,這日又是深夜,奉茶的紅蔻託著銀盤,站在書房後堂,隱隱聽得前堂上有說話聲,卻分不清說的什麼,偶爾聞聽咳嗽之聲,便知是皇帝,伸手摸了一下銀盤上的藥碗,已經溫涼,不由向前走了幾步,從屏風邊探頭,這裡正能瞧見李德全,又不至讓前堂的人看到。
李德全斜眼看見紅蔻一手託著銀盤,一手指了指那盤上的白瓷藥碗,便朝著紅蔻微微晃頭。
紅蔻會意,退了回去。
出了三月,驛報不分晝夜,一封封遞進宮來,皇帝夜以繼日,席不暇暖,就是服藥也不按著御醫囑咐,一時在堂上議事過了服藥的時間,便索性不吃,也是常有的事情,直拖了數日這病也未見大好。李德全急的團團轉,三番五次的請了御醫來,御醫卻只說一句:“凡是病者,三分治,七分養。”
配殿裡燈火通明,李德全瞧著紅蔻的背影嘆了口氣,小安子自是機靈,見師傅如此便上前道:“諳達,萬歲爺洪福齊天,這點小病,料也無礙,諳達還請放寬心吧。”
雖已出了冬月,風卻依舊刺骨,李德全搓手,說:“這樣不成,藥是端上來又撤下去,再端上來又撤下去,一天也沒吃一口,再拖下去怕是瞞不住太皇太后。”說道這又伸手搓了搓耳朵,說:“莫不如我先回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知道。”
小安子卻道:“不成,不成,若是萬歲爺知道了,還不扒了咱的皮?”
李德全啐了一口,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真真難為死人。”
小安子一笑,說:“諳達,我倒有個主意。”
李德全不耐煩道:“有屁就快放,兜什麼圈子。”
小安子涎笑著貼在李德全耳邊低語了幾句,李德全重重拍了一下小安子的帽子,那帽子便向前一倒,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小安子哎呦一聲,匆忙將帽子扶正,苦著臉道:“諳達,您幹嘛打我。”
李德全卻一笑說:“怎不早說,這就去請雲主子來。”
小安子打了千,脆聲應道:“嗻。
☆、六十三、病的挺嚴重
梨香捧著錦盒;瞧了瞧一邊的瑾玉,面露難色;墨婉卻只伸出手來,梨香嘆氣;也別無他法,只得將錦盒遞給她。墨婉接過匣子;瞧了半晌;方緩緩將蓋子掀開;便見那巴掌大的羊脂白玉靜靜躺在絲綾上,這玉本是御用之物,溫潤堅密、如同凝脂;映在紗燈下更顯得瑩透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