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曾放在心上,歡歡喜喜地將一包錢交給晚綠,戀戀不捨地道:“那……在下告辭了。”
冉顏輕哼一聲,甩袖便走。今日都是因為這隻兔子,害得她身心俱疲,眼下想發洩一下卻是更加堵悶,簡直就是自找苦吃,還不若平心靜氣地喝茶、賞花、想案情。
“娘子,你說那包和頭髮放在一起的玉簪花是什麼意思?”晚綠見冉顏鬱結,故意岔開話題,雖然方法不甚高明,但正好引到了冉顏感興趣的方面。
“有可能是一對情人約在樹林裡見面,私訂終身,也可能是兇手故意設下的一種標記。”冉顏暫時只能想到這兩點,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有百分之十一的蓄意兇殺案,兇手都會留下某些特殊意義的記號,而連環兇殺案留下這種記號的百分比則更高。
“故意留下標記?那不是留下證據?有這麼笨的人嗎?”晚綠原本只是想轉移話題,卻反而被冉顏所說的話吸引。
“這便要推測兇手的心理了。”冉顏見晚綠感興趣,便也不藏私,一一分析給她聽,“如果想知道他怎麼想,你就要把自己當做兇手,站在兇手的角度上來思考這個問題。我們先來分析一種最簡單的情況。”
“聯絡現場所有的線索,假設半坡上的那具男屍是我殺的,為何要殺他?因為在松樹林裡看到一對男女在偷情,他們折花表情,剪髮為盟,然後又行夫妻之事,我心裡非常憤怒。為什麼會憤怒呢?因為那個女子是我的妻子,看著苟且的畫面,我惱怒成狂,就近找了一根粗樹棍,衝過去想打死那對狗男女!我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那個姦夫的身上,一怒之下,把他打個半死,然後把妻子抓回去好好教訓一頓,可是沒想到那個人重傷過度,居然跑出那麼遠後,死在半山上……”
晚綠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道:“娘、娘子,人不是你殺的吧?”
冉顏淡淡笑道:“我能有個妻子麼?”
晚綠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卻還是鬆了口氣道:“娘子說得真真的,嚇死得奴婢一時忘記了。娘子既然知道,怎麼不告訴劉刺史?”
“這只是其中一種猜測而已,這個猜測的前提是,頭髮和花束是這被害人留下的,而方才也說到,花可能是兇手留下,若是如此,之前的猜測都要全部推翻。這些劉刺史他們也能想得到,不需要我多嘴。”冉顏道。
晚綠和冉顏說著話,已然走到了影梅庵門口。晚綠下意識地回頭去看了桑辰的方向,卻見他依舊站在原處,看著冉顏的背影傻笑,晚綠不禁小聲道:“娘子,桑先生還在呢。”
冉顏興致盎然的心情忽而跌了下去,淡淡道:“不用管他。”
晚綠點點頭,心想娘子不喜歡桑先生也好,反正桑先生“出身寒門”,就算喜歡也不會有好結果,到頭來還要受心傷,不如現在這樣。
兩人剛剛進門,側手邊的灌木叢嘩啦一聲響,晚綠眼尖地看見一片緇衣衣角忽然縮排樹叢裡。
反正現在正在屋簷底下,晚綠當下把傘一扔,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冉顏頓住腳步,眼睜睜地看著晚綠撲進樹叢。
灌木樹葉茂密,看不見身影,冉顏只看見樹葉抖落,飄得滿地漫天都是。冉顏看了一眼,樹叢是通向一個偏門,冉顏疾步走了過去堵在門口,免得被那偷窺之人再逃走。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樹叢裡傳出晚綠的怒斥聲。
冉顏微微一怔,聽她的語氣,好像認識這個人一般,遂探頭去看。
晚綠抓著那人的衣領,將她從樹叢裡拖了出來,吐掉滿嘴的樹葉,怒氣衝衝地甩了甩還在掙扎的小尼姑,“告訴你,姐姐把那些小廝撓得哭爹喊孃的時候,你路還走不穩呢,給我老實點!”
晚綠見那小尼姑還在做無用的掙扎,當下也來了氣,狠狠拍了她光溜溜的腦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