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出陰鷙笑意:“我是個半死不活的人,能拖著一位持劍共赴黃泉,也不墮了酆州的威名。”
“你就爆吧。”雲雁抱起胳膊,傳出飄渺的應答,凝聚天璇劍威能,朝浮屠的頭頂重重壓下:“我倒要試試,魔尊元神的威力,能否奈何御神過後的在下。”
“你……你!”浮屠本已重傷,此刻被她牢牢攝伏在地,頓覺手足都沒有力氣。驚怒之下,那人指著雲雁大叫幾聲,突然揚起脖頸,發出如孤狼月夜哀嚎的嘶吼。
這嘶吼溢滿悲憤絕望,縱然對手是魔尊,也使圍觀的三人心緒激盪,心底泛起鬱結哀傷。雲雁等人相互對視一眼,誰都沒有率先出手,為這名魔尊送葬。
他單獨出現在此地,甚是詭異,反正也折騰不出什麼么蛾子,不如探聽一些陣中情形。雲雁正默默盤算,梅成功卻搶先開口,盤問那魔尊:“與你一同進入此地的魔呢?”
“你們怎麼知道……”浮屠有些呆怔地盯牢他,隨即像想到了什麼,扯出苦笑:“死了。”
“被誰所殺?”雲雁三人不約而同,齊齊出聲。
“害我們的……”浮屠握緊拳頭,血一滴滴從指骨裡溢位,深幽的眼眶中泛起暗紅光芒:“是那個人。”
在眾人探詢目光下,他突然哈哈大笑,坐倒在地對三劍修道:“你們知道嗎?被叛離拋棄的滋味,到底是什麼樣的!”
雲雁平靜道:“我原以為,酆州的人都很習慣這種滋味。你一生中拋棄叛離的人,還少了嗎?”
“不一樣!我……我做的遠沒有他絕,沒有他狠!”浮屠把幾根指骨咔咔折斷,深深插進泥地,頹然麻木地眺望遠空日月,喃喃道:“居然下令將全部部眾用禁術血洗,逼我們這群長老,逃入陣中後……他……他完全不留情面,對我們施展了陰陽兩界!”
徐澤龍驚道:“陰陽兩界,不是你們大司祭的拿手絕活嗎?”
“除了他,還會有誰?”浮屠嘿嘿一笑,如破罐破摔,盡顯頹廢。他懶洋洋擦拭自己骨頭上的血痕,越笑越帶出嘲諷:“可憐我們一干魔尊長老,直到死時才得知,他想要的東西。”
三劍修有些緊張,再次齊聲詢問:“什麼東西?”
“我們的魂魄,高階強大的戾魔蠱。”那魔尊有氣無力地,繼續舉目望天:“此陣表面上,說凝聚了三界之力。但其實只有人族的陰陽蠱,和妖界的王舍利。”
“而且不知什麼原因,力量的聚合中,老出現薄弱反應。”浮屠喘息一口,擺動皓首,低聲咕噥:“或許是陰陽蠱,也或許是從八部聖地奪取的舍利羅……哪裡出現了些問題……一句話,沒有達到大司祭的預期。”
雲雁聽到這裡,心中微動:當初在八部聖地時,凌霄離別之際,將一部分舍利羅抽出,交給自己返還妖族。後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去代替交差,會不會正是這部分替代物,使三界之力出了岔子。
這是自己與凌霄的小秘密,無人知曉,酆州更不可能查清。如果因為這個原因,使五芒星陣實力大損,凌霄倒是為神州立了一大功。
此時梅成功開口道:“我明白了,三界之力出了岔子,你們的大司祭又極其想捉住天璇星君,所以臨時改變計劃,需要大批犧牲者。”
徐澤龍嘆道:“因為三界尚缺一界之力,他便設計把你們都殺掉,做出那個什麼……戾氣蠱,是嗎?”
“是戾魔蠱。”浮屠糾正他,忿忿道:“原本在酆州死海腹地,我們早已儲存了一批魔蠱,將它們放入魔域裡煉製發酵,等待時機。”
“哪裡知道,為了捕獲從天而降的天璇星君,還有瑤光星君……這兩把仙劍……”他又將自己骨頭掰斷一根,冷哼:“大司祭他,現在根本無所謂均天四象陣,是否逆轉戰局。”
“說的也是。”梅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