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啊!老秦!你賣給咱老子都是好東西啊!”
入夜,在送走了一群賀客之後,張獻忠拍著杏花春酒樓掌櫃老秦的肩膀不住的誇讚。
“就是貴了些!”
一旁的潘獨鰲板著臉冷冷的冒出了一句。
“是啊!如今大軍在此駐紮,花費巨大,大帥的儲蓄又不甚豐厚。如此花銷,如何承受的起?”
張獻忠的另一位軍師徐以顯也來幫腔。
“大帥,可知道這谷城的別名是什麼?”胖胖的秦掌櫃向張獻忠遞過一杯茶,臉上滿是誠懇憨厚的笑容。
“谷城因物產豐盛,又處於水陸碼頭之便利,素有銀谷城之稱。”
“既然如此,為何大帥不派人在碼頭上收些常例額?如今天下大亂,各處都道路不靖,若是大帥肯出面保境安民,便是商旅有些花銷,也比血本無歸生命不保強盛許多吧?”
“還有,左近山林之中的貉、狐、獾、獐、松鼠、狸子、野豬、飛狐、香菇狼、虎、豹、黑麂、水獺、麝、黑熊、岩羊等野獸,大帥可以安排將士入山捕殺,一來為民除害,二來可以交給小號換取各類軍需,三來將士們也有了用武之地。除了野獸之外,山上的水杉、珙桐、楠木、銀杏、杜仲、黃楊木、青檀、桐油、黑木耳、桑蠶、生漆、香菌、天麻、茶葉、花生等數十種山貨出產一樣可以為大帥的西營奉獻些綿薄之力。”
聽了貌似憨厚的秦掌櫃一口氣如同平日裡報菜名一樣說出了谷城及左近各處的山貨特產,以及如何攔河設卡,保護往來商旅通行收取買路錢,聽得張家父子和白文選馬元利等大將們如痴如醉。
很快,谷城縣的各個城門處都出現了西營計程車兵在門口執勤巡邏,便是知縣阮之鈿出城也要查問一番。
河道上,西營的船隻往來巡邏,船頭插著大旗,上書“保境安民護佑商旅”字樣,照著值百抽五的標準收取費用,然後保護商隊出谷城、西營防區。
至於說五龍山、白水峪、大薤山、馬沸峽、神女峽、五龍峽等處,甚至更加遙遠的神農架大山中的野獸們,可就倒足了大黴。被一群一群入山打獵加練兵的西營將士扒下皮毛,成船的各色山貨特產被沿著有“粉水”之稱的南河東下,換取各種張獻忠等人需要的東西。
到了次年五月初九日,接受招安的張獻忠在谷城重新舉起西營八大王的軍旗,殺谷城知縣阮之鈿,書寫自接受招安以來,各級官員向其索取賄賂的時間、次數、金額、物品於縣衙照壁之上,之後火焚官署。同時羅汝才率四營起於房縣,二人合兵攻克該縣,殺知縣郝景春,連下鄖西、保康等地。不久,屯於均州的惠登相五營也反。只有當日一道接受招安的小秦王王光恩擔心被張獻忠、羅汝才二人吞併,便裹挾著其餘幾家農民軍隊伍歃血盟誓,宣佈自己不和張獻忠、羅汝才二人一道反叛。
“為略陳衷曲,通告父老周知事:獻忠出自草野,粗明大義,十載征戰,不遑寧處,蓋為弔民伐罪,誅除貪橫,冀朱朝有悔禍之心,而苛政有所更張也。去歲春正,屯兵茲邦,憫父老苦幹兵革,不惜委曲求全,歸命朱朝,縱不能賣刀買牛,與父老共耕於漢水之上,亦期保境安民,使地方得免官兵之荼毒。不意耿耿此心,上不見信於朝廷,下不見諒於官紳。糧餉不發,關防不頒,坐視獻忠十萬之眾,將成餓鄉之鬼。而總理熊文燦及大小官吏,在野巨紳,以鄭芝龍待獻忠,日日索賄,永無饜足。獻忠私囊告罄,不得不括及將弁。彼輩之慾壑難填,而將弁之積蓄有盡。忍氣吞聲,終有止境。……”
八大王張獻忠在佈告裡痛斥了一番熊文燦、林銘球等各級官吏大肆索要賄賂慾壑難填的醜惡嘴臉之後,對於幾次三番打算和左良玉一道將他解決掉的襄陽道王瑞大加讚揚一句,“官員中未受獻忠賄賂者,唯襄陽道王瑞一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