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體制?莫說本官奉有聖旨。督辦兩廣剿撫事宜。爾等算是本官的下屬。你如此冒犯本官的軍威,違反軍紀,在營中馳突。即便是本官殺了你。頂多便是斬了一個莊賈罷了!說不定還有人贊同本官軍紀嚴明!”
“你擅殺朝廷大臣!”
“嘟!你個該死的東西!七品巡按御史,算個哪家的朝廷大臣?便是當年的東江鎮總鎮毛大帥,不也是被爾等羅織罪名給就地正法了?以至於遼東反賊再無後顧之憂,可以全力南下!今ri本官便是軍前正法了你,也是爾依律當斬!”
“殺毛文龍,乃是效仿當年孔子誅殺少正卯,不能算是羅織罪名!”葛徵明明顯已經進入了狂躁狀態了,同守漢進入到了理論探討的境界。他的話,聽得張鏡心、姜一洪等人皺起來眉頭。
“己巳之變後,皇上將袁崇煥明正典刑,昭告天下。這潑才居然還在說殺毛文龍是該殺。豈不是一步步自尋死路?!”
“如今這李大人兵jing器利,錢糧豐足,對於朝廷幾無所求,反過來,朝廷倒是頗有藉助之處。這葛某要是還想在官場上廝混,便不該得罪了這李大人!唉!無見識的匹夫!的成了李大人立威的榜樣!”
“不會看風sè火候的腐儒!平ri裡仰仗著朝廷體制欺凌我等,今ri卻撞到了李大人的炮口上了?國朝自開國以來,你幾時聽說過有一人身上有兩個總督的頭銜的?又那個人有著自己的十餘萬私兵的?便是當年的楊應龍,也未必有如此之兵威!”
帳中的文武,對葛徵奇的命運也是看法不一,慨嘆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大快人心者有之,但是,對於他的遭遇表示同情的,卻是幾乎沒有。出來為他求情說話的,更是沒有。
道理很簡單。
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可是沒有人願意同鐵面無私的包公交朋友、
這葛徵奇身為巡按御史,幹得活本來就是在官員們的ri常工作中雞蛋裡挑骨頭的事情,更何況此人一貫是飛揚跋扈的作風。廣東官場更是對他抱著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
今天,只怕是這位往ri裡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葛御史,便是要人頭往那轅門外的高杆上一行了!
守漢猛地歷聲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個藐視上官,不尊禮法、辱我將士、藐我軍規的狂妄之徒重責四十軍棍!插箭遊營!”
插箭遊營,這是當時軍中對違反軍紀者一種比較通常的刑罰:把犯罪的人五花大綁,耳朵上穿一支箭,押送各營去示眾。
這種刑罰用在普通士兵身上,都是屬於要置人於死地的嚴重羞辱,何況是用於一個平ri裡眼高於頂,自恃清高的御史身上?立時間,幾個近衛從帳門外撲了進來,將葛御史連拖帶拽的往帳外拉。
葛御史口中發出一陣陣嗥叫,“李守漢!李守漢!你這亂國逆臣!你如此折辱大臣,你不得好死!”
話只出了一半,便被一陣拳掌與**相接的悶聲給壓了下去。
那是守漢的近衛們憤怒的用拳頭和巴掌制止著這個狂妄之徒的滿口狂吠。
帳內一片寂靜。
稍稍過了一會,兩廣總督兼廣東巡撫張鏡心打破了沉寂。
“大人。這葛御史藐視上官、不尊儀節、衝撞軍紀,確實是有罪。然此人畢竟是朝廷御史。監督風紀之人,若是將他責打四十軍棍,再插箭遊營,此人xing命休矣!傳揚出去,外界不知道此人罪有應得,反而風評物議會說大人不能容人。”
這是求情的來了!
守漢心中清楚的很。
他抬眼看了看從自己座位上站起身來的張總督。
“孝仲兄有何見教?”
“為了朝廷體面,也為了大人的令名,下官斗膽,懇請大人法外施恩,將這葛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