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霖乘著自家的馬車,徑直來到了李守漢的將軍府門前。
在李守漢明顯逾制的轅門外廣場上,橫七豎八的或是坐,或是躺著百十來號人,被海風吹得赭紅色的臉膛,有些眯縫的眼睛,都說明,這些人是海上討生活的漢子。但是,從眉間臉上帶出來的氣勢上,還有那手中緊握著的刀柄、火槍,可以確定,這些人,絕非善類。
簽押房內,張小虎和他的兩個哥哥,已經停住了悲聲。
“宗兄,你回來的正是時候,”李守漢擺手示意李沛霖坐下,“這二位是張小虎的三哥和四哥,攜帶部屬來投奔我,你和戶房的人去安頓一下,衣食住宿,另外,讓王廷奇多帶些人,給他們好好的搞一下體檢,海上漂泊多日,身體狀態不是很好。別再感染什麼疫症。”
張小虎的兩個哥哥,三哥張小麒,四哥張小彪,一身麻衣縞素,千恩萬謝的隨著李沛霖去安頓老小部眾,留下張小虎和李守漢在簽押房內說話。
當晚,李守漢、李沛霖、福伯等人在簽押房中再次密議。
守漢已經得到漢元商號商情室和將軍府統計室的報告,那些前去廣西巡撫衙門的老人們困於客棧之中,廖三爺幾次欲尋短見,還好都被人及時發現,救了下來。一眾老者,正在悽惶度日。
“大人,以在下看來,此時應該派遣得力人員,前往省城,接回眾位鄉老,以安其心,而後徐徐圖之。”
“嗯,再有幾日便是除夕,也好,明日便請福伯前往一趟,接回眾人,還要請福伯告訴他們,咱們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來辦的好!求人,不若求己!”
福伯點頭稱是。看小說最快更新)
“一來,福伯是府中老人,德高望重,二來,您年高德劭,和這些老者,正是,正是,”守漢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
有共同語言?似乎不太恰當。但是,似乎也沒有別的詞彙了。
“哈哈!都是一群老而不死之輩。”福伯倒是頗為爽利,拿自己戲謔起來。
“福伯,您不過五十上下,正是鼎盛之年,我還要借重您。日後,我的兒子也要靠您來教導。”守漢的這話,一半是應景之言,一半則是發自肺腑。
一番話,說的福伯眼角有些溼潤,家臣和主公之間能夠處到如此地步,也是極為難得的。李沛霖在一旁也是頗為欣慰,主公能夠如此重情重義,對待老臣,日後的前途和光景,是這些老臣們可以想見的。
“主公,”李沛霖正式的換了稱呼,“張家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如此慘烈的戰鬥?”
“唉!也是張家家門不幸!”
當日,張小虎投了李守漢之後,便派遣手下一名船主駱阿炳回去向父親和一干部眾的家屬報信。結果,在路途上被張家的老大手下截獲,得知自己的繼位對手六弟沒有死,相反,還得到了一個更大、更強悍的靠山,一狠心,便將駱阿炳和他的手下全部處死,身體投入海中。
在處理駱阿炳船上的貨物時,張家老大和澳門的葡萄牙人有了接觸。
“佛郎機人分為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個國家,一個皇帝,但是這個皇帝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一直不服,想要自立山頭。不久前他們得知我們攻破了呂宋,認為這是一個好時機,可以消耗西班牙人在東方的實力。但是,他們自己的勢力又不足,於是,便和一心要坐上大當家寶座的張老大一拍即合。”
在張小虎和左小鵬的海戰中,張家的船隻、水手、士兵損失嚴重。但是,從內部派系山頭而言,損失的,都是張小虎和他老爹的嫡系,以及一些和他們父子二人走得比較近的船主。而張老大這個山頭,主要是他自己和他兩個弟弟,以及其他的幾個小船主而已。
以往張家是因為張寶山有實力能夠壓制住各個山頭,如今,他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