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堡主宣告這篇流水帳,有何用意?”
雷嘯天哈哈大笑連聲,然後道:“本人至懇在座諸位英雄,哪個有興,大可放上這一把火燃它個片木不存,寸竹成灰!這樣,替本堡省下了七千紋銀,和多少時間,本人在此說明,放火之人,設能出面承認,本堡必備上等美酒佳餚一桌,本人親自斟,並贈五百兩白銀相謝,設言不由衷,天地厭之!”
這幾句話,說得人潮變作了笑潮,笑聲可傳十里,呵呵哈哈之聲,經久不絕,嚴肅的氣氛,一掃而光。
雷嘯天將聲調提到絕高,透以真力,道:“當然,放火之人,若能顧全自己有安穩的臥處,在十六夜再放這把火的話,本堡贈銀加倍,計一千兩!”
笑聲又起,久久始停,雷嘯天繼之道:“諸英雄豪俠,盛宴即開,本人至至誠誠,請諸位酒到杯乾,今夜不醉不止,不醉不休!”
掌聲突起,震動天地,像萬馬騰,永無休落似的!
震耳欲聾的掌聲中,突然傳出清楚的話聲,道:“諸英雄安心飲宴,恕我兄弟不陪,十五夜會!”
話聲並不高昂,但卻人人聽的清楚,話罷,船燈倏隱,樓頭人影消失,似是根本未曾發生過何事一般!
人潮卻經久悄寂無聲,奇怪!這是什麼原故?
原來是被那話聲所驚,人潮掌聲,震鳴耳鼓,對面交談,我難聽清,可是這最後的告別數語,卻字字分明!
只憑說話之人的這份功力,在赴會數千高手中,就沒有幾個能夠辦到,舉一反三,主人的厲害可知!
不久之後,有人打破了寂靜,開始飲酒用菜,接著,一桌桌都沒了顧忌,放肚的吃,放量的喝!
十二正大門戶的掌門人,卻個個暗中深服雷嘯天的這番話語,將布謠之人煞費心血的詭謀,粉碎無蹤!
※※※
距離雷家堡門約十七八丈處,南角落上有桌酒席,席位雖是八個,但只卻坐了四個客人,這四個人的坐法,乍看沒有什麼怪處,但若仔細注目,就可看出這四人的位置,透著怪異!
他們都是隔位而坐,南北坐著的兩個人,位置靠右邊,但因是用左手持筷,因之左方虛位,永遠空置。
誰也不願意和這兩位坐在一排,省得彼此的筷子和筷子,臂肘和臂肘,打起莫名其妙的架來!
東西互坐的那兩位,更好了,身旁虛空的座位,請人家也不幹,原因是空座上都有活物!
東邊那人身旁的空位上,放著一個玉盤,盤中一條通體赤紅,由頭至尾生著一道金線的小蛇,長僅尺二!
西邊那人的空座上,卻放著個人頭,眉毛鼻子眼睛和嘴巴俱全,但卻不見一絲血跡,兩隻耳朵,少了一隻!
北面慣用左手的朋友,是個二十剛剛出頭的小夥子,喝酒猛烈,一口一干杯,大有千杯不倒的氣概!
這四個人,各據席的一面,似是根本從不相認,因之當也就互不交談,各吃各的悶酒!
突然,南面這人仰頸對目,喃喃說道:“可憐呀!可嘆!這當上的不小!”
說著,淺飲了半口酒,喟嘆一聲將杯放落桌上。
東面位上的人,竟接話道:“好好的喝著酒,閣下怎地敗人清興?”
說著,端起玉盤,和那赤紅的金線小怪蛇道:“大王,怎麼樣,該咱們兩個親熱親熱了吧?”
話聲乍止,這人把臉湊向小蛇,小蛇好乖巧,倏地仰起那扁尖的怪頭,在這人臉上擦了兩擦!
這人笑嘻嘻的把玉盤重又放下,仰頸喝乾了杯中酒!
南面位上的人,適時道:“尊駕剛才是罰問在下?”
東面位上的人道:“有感偶發,要說罰問嘛……也無不可!”
南面位上的人道:“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