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的說道:“貴教向在兩廣雲貴行道,一直無緣拜見。”齊雲*道:“是啊,我們到京師來,也不過幾個月。”單鐵生道:“在下久已不吃公門飯,這次齊英雄們來到京城,弟兄們訊息不靈,禮貌不周,在下這裡謝過。”說著連連作揖。齊雲*自顧飲酒吃菜,並不回禮。袁承志心想:“公門捕快欺壓百姓之時,如狼似虎,見了硬手,卻如此低聲下氣。且看這事如何了結。”
單鐵生道:“弟兄們胡塗得緊,得罪了齊英雄還一直不知道。只要齊英雄吩咐下來,我們做得到的,無有不遵。”齊雲*道:“到今天為止,我們一共取了庫銀四萬五千兩,這數目實在太小,實在太小!預計取足十萬兩,也可以罷手啦!”單鐵生道:“戶部傅尚書跟五城兵馬周指揮使知道之後,定會來向誠王爺賠罪。我們做下人的只好請老哥賞口飯吃!”齊雲*怪眼一翻,森然道:“你既知銀子是在誠王爺別府,難道還想活著走出去嗎?”
此言一出,人人為之色變。忽然間廳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哨子聲,聲音慘厲難聽之極,各人都不覺打個寒噤,寒毛直豎。青青握住袁承志的手,驚道:“那是甚麼?”齊雲*立即站起,叫道:“教主升座。大家去聽憑發落,瞧各人的造化吧!”單鐵生驚道:“貴教教主也到了北京?”齊雲*冷笑一聲,也不答話,徑自入內。
單鐵生道:“情勢緊逼,咱們快走!要是五毒教教主真的到了,大家死了連骨頭也剩不下一根。”袁承志還想看個究竟,但覺青青的手微微發抖,周圍情勢又確是陰森森的十分可怖,說道:“好,大夥兒先退出去再說。”眾人剛要轉身,突然砰的一聲,背後一塊不知是鐵板還是大石落了下來,花廳中登時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眾人大吃一驚,又聽得一陣慘厲的怪響,似是惡鳥齊鳴,又如毒蟲合啼,眾人聽了,當真是不寒而慄。突然間眼前一亮,對面射來一道耀眼光芒。白光中兩名黑衣童子走進廳來,微微躬身,說道:“教主宣召!”
袁承志心想,不知有甚麼古怪,前去看個明白再說,當下挽了青青的手,跟著黑衣童子首先走了出去,眾人跟隨在後。轉彎抹角的走了好一陣,經過一條極長的甬道,來到一座殿堂。殿上居中設了一張大椅,椅上罩了硃紅色的錦披,兩旁各站著四個童子。黑衣童子上殿分站兩旁,每一邊都是分穿紅、黃、藍、白、黑五色錦衣的五名童子,那兩名身穿紅衣的就是目前盜庫銀的童子,這時那兩童垂首低眉,見到眾人毫不理會。只聽殿後鐘聲噹噹,走出一群人來,高高矮矮,有男有女,分站椅子兩旁,每邊八人,共是一十六取。錦衣毒丐站在左首第二。右手第二人鉤鼻深目,滿臉傷疤,赫然是個相貌兇惡的老乞婆。袁承志心想:“這必是傷害程老夫子的乞婆子。”低聲問單鐵生:“他們在搗甚麼鬼?”單鐵生臉色蒼白,聲音發顫,低聲道:“那是雲南五毒教啊,這一回咱們死定了。”袁承志道:“五毒教是甚麼東西?”單鐵生急道:“啊喲,袁相公,五毒教是殺人不眨眼的邪教,教主何鐵手,你沒聽見過嗎?”袁承志搖搖頭。單鐵生道:“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