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漂亮的雙手,卻還頭一次見到。他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玉手了。此刻它就攤在他眼皮底下!
陳子昂目不轉睛地盯著季玉擦手,嘴角漾起舒心的微笑。想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女孩,哪個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個不是呵手如命的主!可臨了倒好,那手伸出來不是肥如蘿蔔,就是瘦若干柴。現在想想都替她們感到悲哀!倒是人家季玉,徒手幹活,了無禁忌,不見丁點護手意識,卻仍是冰肌玉質、堆脂凝膏。這真真是,天所賜,不可廢;既yù廢,亦不能!
季玉擦完手,把毛巾往陳子昂手裡一塞,側身從他身前飄了出去。一縷青絲滑過臉頰,陳子昂頓覺幽香撲鼻,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
季玉走到沙發前,拎起她那隻雖不名貴卻極秀氣的手工布包就朝門口走去。陳子昂心裡一急,嘴巴也不利索了:“等。。。。。。等一下!”
“還有事嗎?陳總。”季玉站在門口側過頭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想請你。。。。。。談談工作。”陳子昂辭不及意,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
季玉信以為真,走到沙發邊坐了。
“你餓了吧?”陳子昂故作毫不經意。
季玉眼睛幾轉,說:“有一點。”
“那我們邊吃邊聊,你看好不好?”陳子昂借屋上樹。
季玉先是猶豫,接著便輕輕點頭。
“那你喜歡中餐還是西餐?”陳子昂面sè欣喜。
季玉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
“你下午還有事嗎?”陳子昂得寸進尺。
季玉想了想,說:“沒什麼大事。”
“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陳子昂眼神無比熱切。
“去哪?”季玉面sè猶疑。
“到了就知道了;包你喜歡!”
“遠嗎?”
“不遠,大概四十分鐘左右。”
季玉頭一撇,不再言語。
她同意了!陳子昂欣喜若狂,飛快打了一個電話。。。。。。
二人收拾完匆匆下樓。陳子昂直奔自己灰sè的寶馬,邊走便回頭:“你喜歡坐前面還是後面?”季玉拉在後面婷婷細步:“前面吧,前面視線好。”
待及車前,陳子昂替季玉開了車門,又伺候她繫好安全帶。接著自己鑽進駕駛室,剛一坐下,想了想,猶猶豫豫問:“要不要叫杜若甫一塊去?”
“你和他一塊去吧!”季玉氣咻咻地便解安全帶。
陳子昂慌忙拉住她,接著趕緊發動車子,心裡不斷罵自己豬。
車子在市裡悠遊一通後很快爬上高速。週末,路暢車稀,陳子昂卻開得很慢。他忽然覺得自己對季玉的心思就像眼下的路——過去後看得清清楚楚,駛來時瞧得明明白白,偏是低頭一片茫然。
車子徐徐前行,車裡暗香瀰漫,一片寧靜。
季玉仍是怏怏不快,只是呆呆地望著窗外出神。
陳子昂依舊鬱悶非凡:好端端的一件事,卻被自己一句唐突之語弄得如此敗興,真是有點大煞風景!而更讓他感到難受的是,第一次單獨請季玉外出吃飯,坦蕩蕩的心裡竟有一種做賊的感覺。
他知道這種感覺源自杜若甫。在他和季玉之間,杜若甫就像一堵隱形的牆:你的心思中規中矩,它就宛若無物;一旦稍有異念,它就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而當你守信諾、重情義的時候,它尤其顯得不可逾越——偏偏他就是這種人!
陳子昂一下子變得索然寡味。他想掉頭把車開回去,可一路就沒見有轉彎的道口,他只好順著道路一臉茫然往前開。
天是藍的,地是綠的。可陳子昂的心情呢——灰濛濛,溼漉漉,沉甸甸!
季玉捕捉到了陳子昂心情的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