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這裡房租便宜。”
“正是!”孟皓然道,“因名聲所累,這小區的房租比隔壁小區便宜近三成。”。。。。。。
二人邊說邊走,不覺來到社群深處。這裡,前面燈火熠熠的店鋪已然了無蹤影,植被和樹木亦比前面茂盛許多;狹窄的路似溪流淌出山澗,徒然變得開闊;擺脫浮躁的追逐,風的步態似也多了一份從容。其突兀的幽靜,縱夏夜炎炎,亦難擋清冷。唯,燈昏依舊,破敗依舊,樓影散亂依舊。
孟皓然借了昏黃的路燈領著陳子昂來到最後一幢居民樓前,又帶著他趟進幽如古井的衚衕,方在一張著漆黑大嘴的單元門口停下腳來,指了樓上一黑燈瞎火的窗戶道:“她倆就住在那裡。”
陳子昂一路進來心中已然不爽,此刻再細探此樓,心中頓是濁浪滔天。但見它因家家戶戶自搭自建各種涼臺樓閣,早已不辨原樓成sè,昏黑中像極一個渾身長滿疙瘩的怪獸。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住在此等齷齪怪獸腹中,這是無論如何不能允許的!他惡聲吩咐孟皓然:“搬,明天就叫她倆搬!”
“你說得輕巧!”孟皓然一聲悶哼,拖了陳子昂摸進樓道。
樓道燈光昏暗,雜物成堆。二人悉悉索索好不容易摸到季玉和陳邊邊租住的樓層,卻是敲門久無人應。想她們定是外去給粒粒過生rì去了,便在樓道里邊聊邊等。偏是傍邊居室一老頭每晚睡覺艱難如攻堡壘,此際好不容易閉了眼,卻聽門外細碎話聲不絕入耳。終耐不住,開門將二人一頓臭罵。二人趕緊滾慌不迭地滾下樓來。倉皇間,陳子昂還被雜物上的釘子刮破右褲腿,嫌走路不便,便捲了起來。
既到樓下,一時沒有好的去處,只得各撿了兩塊廢紙板坐在衚衕口繼續守株待兔。此際蚊蟲正鬧,二人邊嘮邊驅,一時將巴掌拍得山響。。。。。。
季玉三人回倉基社群已經很晚了。李翼將二人送到門口剛yù走,被陳邊邊一把拎住了耳朵:“裡面燈這麼暗,你想我和季玉被人非禮嗎?”李翼連扇自己的嘴巴,“你看我這豬腦!”忙息車送二人進社群。
陳子昂和孟皓然抓耳撓腮將倆人上輩子所欠的和下輩子該講的話統統道完後,終聞不遠的路上有唧唧歪歪的說話聲傳來。二人耳朵雖不小心都灌進了被追拍之後慌不擇道的蚊子,卻也聽出此聲音正是出自各自心儀之人,頓時如聞天籟。
陳子昂連催孟皓然趕緊退了T恤束上啞鈴。孟皓然忐忑,“是不是進了她們住處再說?”陳子昂不由分說扒下孟皓然的T恤幫他系在腰間:“攔駕鳴冤,方顯其屈;擋道致歉,方顯其誠!眼下為道歉絕佳良機,不可錯過!”孟皓然越發惴惴:“有季玉,還有李翼在場,太丟臉了!”陳子昂巧舌如簧:“都自己人,還有什麼臉不臉!再說,你丟臉越大,陳邊邊長臉越多——這都不懂!”“那咱們說好,我完事後,你也得來,不許耍賴!”“你乾脆說就想看看我怎麼出洋相不就得了!”“知我者,子昂兄也!”
說話間,孟皓然肉袒負荊妥當。其時,二人頭頂的道燈似也想瞧瞧這感人的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眼看不遠處的三道黑影越來越近,孟皓然便於偏道暗處沉身弓背等候,其狀如蓄勢待發的短跑健將。就在陳邊邊三人迫近三米開外的剎那間,他如利箭般躥了出去。陳子昂亦緊隨其後搶出身來。
“哎呀,我的媽呀!”陳邊邊和季玉正唧呱得起勁,哪料偏道會殺出兩道黑影!立刻嚇得哇哇大叫,閉眼蹦跳著便摟成一團。
關鍵時刻,李翼本能跨出一步擋在二人面前。待辨清身影,驚呼一聲,“陳總,孟主持!”便不禁撫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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