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發生的一切,他也知道,初晴會在哪裡。
安沉香在青銅爐裡冉冉升起,溢位沁人心脾的幽雅氣息。
兩人一鬼成三角形圍著香爐,臉上神色都有些惴惴。徐澤龍仰望煙霧升上雲端,開始釋放淡藍光彩,禁不住有些害怕,小聲對雲雁道:“現世裡的暮師兄醒來後,定會對你大發雷霆。”
他朝後縮了縮:“暮師兄平時候看起來脾氣極好,可一旦發起火來,你我都曾吃過不少苦頭。他說不願回到過去的記憶裡,叫你不要喚醒他,你當時也答允了……可現在……”
雲雁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怕他。”她咳嗽一聲掩飾心虛:“喚醒本我魂魄,是為了找他以前心愛的老婆,我們是在幫他,又沒有害他。”
一直沉默的樞夜,這時開口:“萬一藍帝並不希望咱們插手呢?”
“那他可以不說,將晴兒的行蹤藏起來,眼睜睜瞧著她遭殃。”雲雁沒好氣地指著香爐:“我這是在作弊,還冒著萬華鏡又出岔子的風險,他若不理解這番好意……”
“我不理解。”清朗的男聲從背後花叢裡響起,一聽就是暮沉風。可那言語中的威嚴與淡然,只能是一萬三千年後的那個他。
“他醒了!”徐澤龍像兔子一樣,驚惶地彈射起來,躲到雲雁和樞夜背後。
雲雁凝視步履穩健,悠然邁到身前的那人,心中感概萬千。這個暮沉風,不會對再尊稱自己為“先生”,也不會以仰慕順從的態度,來面對自己。
雖然長相還是剛才睡著的那個人,但內芯已經完全換掉。
“暮師兄。”雲雁按捺著惴惴不安,對他施出個道揖:“請你出來,只是想詢問一件事。”
暮沉風深深吸了口安沉香,邁到香爐前捻起幾味藥物,仔細觀察,似乎對雲雁的話充耳不聞。
雲雁有些急,上前一步:“初晴被幽王捉走了!咱們尋訪不到她的蹤跡,迫不得已之下……”
“我說過,不願回到這段記憶裡,而你當時也一口允諾了我。”暮沉風的時風眼迸光,側身望過來,狠狠將手心藥材碾得粉碎:“我原本以為你已成為真正的劍修,卻不想連簡單一諾,都無法履行!”
徐澤龍見他要發飆,急忙插話:“暮師兄,雲雁重情重義,雖然初晴只是浮世裡的人物,可是她卻想幫手一把……”
“這個浮世只是記憶。”暮沉風突然拔高了聲量:“記憶中的一切,正如那鏡花水月,終究是場幻夢。”
“你們入夢太深,有空為別人操心,不如對萬華鏡動點腦子。”他冷淡道:“此物將你我強行拽入,已是異常,萬一無法從這裡出去,難道你們要永遠沉溺在過往的浮世裡?”
“初晴不是別人,她是……”雲雁對他的態度,那是相當的不理解,考慮了片刻,才繼續喃喃道:“她難道不是你最關心的人嗎?”
“初晴已經死了。”暮沉風再次深深吸了口氣,合上眼簾面無表情:“你我都是仙道中人,枉活百年千年萬年,難道還參悟不了生死別離,擺脫不了紅塵羈絆。”
“原來如此。”雲雁有些頹然:“萬年後的藍帝,已心如止水明鏡,不再顧念往日恩情,超脫了一切紅塵俗世。”
她抬手捏出萬華本真法訣,望著暮沉風,語氣十分冰冷:“我再點一柱安沉香,可使你陷入沉睡,直到我們離開浮世。”
“不必。”暮沉風抬袖一揮,制止她的動作:“既然醒來了,我無需你引導,也可催動靈氣,壓制下神魂沉睡。”
雲雁埋頭收拾好香爐:“那麼就不煩擾藍帝了,請您在浮世裡自便。只是當浮世開啟時,務必在七日之內,與我們匯合。”
暮沉風沒有應答她,直直地立在那裡,也不知是否已將神魂遁去。
雲雁與身邊兩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