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曲畢舞歇,渠迪收了劍,楚離按下弦,她二人同時起身,公輸定和珠兒也朝石霂舉起了杯,“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石霂一時恍惚,竟好像回到了許多許多年前……那時候每到她生辰,也是那麼多人舉杯同祝,為她慶生。她一時眼中帶了淚光,卻拉過了渠迪的手,對楚離說,“離兒,也給上谷公主唱一首慶生曲。”
渠迪一怔,驚訝地望向石霂。石霂卻只是眉目含笑,神色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楚離雖然不知為何,但難得上谷公主肯為石霂舞劍,遂起身道,“渠迪以劍舞為師姐慶生,我便以鞭舞回報渠迪吧。”她取出草鞭,對渠迪笑笑,“班門弄斧,但求公主大人一樂。”
遂一邊低吟著慶生曲,一遍緩緩耍弄起了那草鞭。不僅不似渠迪的劍舞那樣優美,反倒因為其滑稽之態惹得渠迪大笑,幾乎要笑倒在石霂懷裡。
楚離摸摸頭,很是不好意思。雖然本就是想逗她們一樂,可沒想到渠迪笑那麼厲害,連石霂都笑彎了眼睛。甚至公輸定都笑噴了,珠兒更是咯咯笑個不停。楚離忍不住開口,“有那麼差勁嗎?”
回答她的是幾人更放肆的笑聲。
楚離佯怒,“喂!我要生氣了!”
最後還是石霂朝她招招手,楚離正好順臺階下,哪料還沒剛坐到石霂身邊,就聽石霂語帶笑意地道,“怎麼辦,還是要惹你生氣。”話音未落,石霂就已經趴在了楚離懷裡,笑出聲來。
楚離:……
她們歡聲笑語,說說鬧鬧,幾杯素酒作伴,就著夕陽美景小飲,端地是一派歡樂。許是興致頗高,幾人都多喝了幾杯,臉上皆染了紅暈。待得日落,收拾回客棧,卻仍似不夠盡興。只是珠兒年小,已去休息。便剩下四人把酒言歡。她們落坐院中,說些趣事笑談,很快便夜幕降臨,正好賞月。
渠迪從未如此暢快,便覺素酒不夠過癮,便招來小二換了上好的汾酒來,與公輸定共飲。楚離和石霂是不飲這些酒的。歡樂時最易過,楚離和石霂坐在一處,看渠迪和公輸定二人痴迷於那上等汾酒,不是很理解。渠迪道,“國師和姐姐不妨也來一試?”
楚離蠢蠢欲動,石霂卻搖了頭,“酒最誤事。你們盡興就好。”
打量著楚離神情,渠迪笑笑,腳步有些不穩地拎著酒壺過來,“國師可要嚐嚐?”
楚離眼珠轉了轉,看一眼石霂。石霂見她那神情,無奈道,“嚐嚐也無妨。”
楚離大喜,連忙斟滿酒杯,自己小呷一口,便覺入口馨香然而辛辣不去,她口味清淡頭一次受這等刺激,登時吐出了舌頭,模樣十分可笑。石霂連忙扶住她,嗔道,“先沾沾口呀。”
楚離吐著舌頭,臉上起了紅暈。渠迪大笑,“國師如此不勝酒力,可別浪費了我的美酒。”遂起身走開,又與公輸定暢飲去了。
石霂看她眼淚都快出來了,哭笑不得。楚離眼睛迷濛,望著她,舉起了酒杯,“你喝。”
那剩下的大半盞,便被楚離端著送入了石霂口中。石霂也是不勝酒力,臉上也起了紅雲。楚離呵呵傻樂,“你也一樣嘛。”
石霂扶額,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該去歇著了。”
楚離跟在她身後走,踏著月色,亦步亦趨。石霂回頭看她,“你好好走,又胡鬧。”
楚離上前摟住她的腰,“不賞月嗎?”她歪了頭,“難得今日天公作美,不然總是陰雨不休。”
三月開始,便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斷斷續續地,沒幾個晴日。
石霂抬頭看了看那明晃晃的月亮,“著實難得。”她便仰頭望著那月,楚離卻望著她。於是兩人在窗邊坐下,靜靜地看著那白玉盤。
不多時,石霂困倦起來,以手支額閉目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