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冰涼,肌膚雖然尚是柔軟,卻似乎已經沒了生氣。
心中似被大槌一擂,顫巍巍地將他翻身過來,只見陌少雙目緊閉,臉色青白。探向他鼻下,竟已經沒有了絲毫氣息!
深衣駭極,如墮冰窟,前心後背涼徹,牙齒打著戰竟一句話也喊不出來!
而這時,房間的大門和窗戶轟然關閉,咔噠兩聲,竟是從外面給鎖死了!
☆、結繩而戰
深衣奮力拉門無法拉開,險些就要軟倒在牆根,忽的只見窗外一道玄色身影凌空掠上,滿苑蛛網般的繩索劇烈地搖晃起來。
深衣撲到窗邊,只見一人身姿蕭然出塵,玄衣束腕,迎風站立在半空之中。衣袂烈烈揚起內外兩色,墨黑長髮高高束起,於是看得見頸後一片玄碧刺青。喧囂日光濃烈灑落,在他身上卻驟然化作森嚴冷峻。
耳上銀飾,側臉冷漠孤峭的輪廓……若床上死的這個是陌少,外面那活生生的又是誰!
深衣震驚無比,扒著窗緣大聲喊道:“莫陌!”
窗外人聽見了她的呼喚,微微側過臉,冷聲命道:“乖乖在房裡待著,枕頭底下,有你的匕首。”
他才是真的莫陌!
深衣瞪大眼睛,可他如何能夠站起來!
再仔細看時,原來他單腿纏繞著長繩,高蹈於繩網之上。繩索如波濤搖晃,他巋然而立,穩如泰山。
此前看到的那個灰衣人已經近來,野豹一般躍上對面的房頂。
深衣這才看清楚,那灰衣人是個白髮白鬚的陰鷙老頭,然而紅光滿面,敞開的胸膛上肌肉虯結,抹了油脂一般閃著黝黑光澤。他的一雙太陽穴鼓鼓隆起,一見便知修為極其精深,一身外功恐怕已臻化境。
老頭站定,看清了陌少,目中爍出精光,雙臂自身後拔出一雙兵器來。
一對白纓梨花槍,三尺長柄,槍刃白光鋥亮,日光下閃著四稜銀芒。
深衣想起了南向晚說的:
鳳還樓凌光一品已死,陌上春逃亡,至今不知所蹤,凌光一品之位空懸七年之久。
剩下三名一品,不知其名,以武器分。
執名一品,鳳還樓,或者說整個黑道中唯一一名使用君子之劍的人,近兩年方升上一品之位。
孟章一品,形同鬼魅,擅暗器,兵器為九連環。霸一品之位五年。
監兵一品,使梨花雙槍,外功專修,資格最久,十年無人能取其位而代之。
來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監兵一品。
深衣一顆心沉到了深淵之底。
上一次來的那人,打敗她簡直如同探囊取物。倘若執名一品是那樣的修為,那麼今天來的監兵一品,資格更老,年紀更大,要如何對付?
聽說陌少在離家之前,是文質之人,並未習武。就算他在鳳還樓機緣巧合習得武功,後來又學會了靈樞九針,不過區區五年,腿又殘了,他如何打得過那虎豹熊羆一般的監兵一品!
陌少對劉戲蟾說,他只有五成把握。
陌少說,他的事情,不要別人插手。
劉戲蟾說,你死了沒人給你燒紙。
他怎麼就這麼執拗呢!
他一定是覺得監兵一品是衝著他來,所以把她鎖在房中,不願她捲入他和鳳還樓的生死恩怨之中。
可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深衣突然痛恨起自己沒有隨爹爹認真習武。倘她能夠強一點,再強一點,起碼現在就可以幫他。
她又怕又恨,抖抖索索地自那個死人枕下摸出匕首,正想撬了臨水那一邊的雕花稜窗出去,忽然聽見湖外隱隱約約傳來京軍呼號之聲。
原來監兵一品白日堂皇闖湖,已經驚動了守湖京軍。之前那枚訊號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