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淡的話語,卻讓花若水渾身一震,她急聲道:“我不!我和姬凌止還有約,在贏得他的青睞之前,我不走。”
“哦?那我就給你十日的時間,十日後若他無法傾心於你,而你依然不肯回去,我便讓人強行將你押回。待到那時,你也的確是該好好反省自己了。”
“好,一言為定。”花若水咬牙道,“那你不許這個女人再和姬凌止來往。”
“關鍵不在她,你該搞清楚重點。就看你的本事了。” 冷冷丟下一句話,凌月抬步向前行去。
花緬淹沒在圍觀者中欣賞了一場好戲,心下對花若水也有了幾分瞭解。她總覺得以凌月和花非煙的素養是絕對教不出如此跋扈的女兒的,想來她應是受了花玉然的影響。只是不知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花緬對花若水妖嬈一笑,在她發怒前轉身追上了凌月的腳步。
花若水氣得一腳踢在馬腹上,馬兒吃痛撒開蹄子狂奔起來。於是,繁華鬧市的上空久久迴盪著一個女子慌亂而無措的驚叫聲。
待終於將馬兒安撫下來,她才仔細思索起自從見到他們二人之後心中便一直盤旋著的隱隱的不安,總覺得遺漏了什麼。當驀地抓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心頭不由一驚,她怎會忽略了這麼重要的線索——他們長得如此相像。
難道她是……
思及此,她幾乎驚出一身冷汗,忙喚出暗衛,命其悄悄調查花緬的身份,待心緒稍撫,方才繼續前往皇宮。
數里平湖景,秋陽映畫舫。
初秋的聽心湖,氣候甚是宜人,滿目高大華美的遊舫,或泊或行,似是有什麼盛事般,眾多簪纓富家子弟齊聚於此。
花緬和凌月上了泊在湖邊最大的一艘樓船。此船極其富麗壯觀,長約十丈開外,寬約七丈有餘,共有五層,分設茶坊,酒肆,飯莊,賭場,勾欄,每層又有大小包房數間。
在路過二樓一個包間時,小二正從門內出來,於是二人同時看到了房內的兩個人,成昭帝姬伯彥和天照女皇花非煙。二人穿著普通錦衣對面而坐,完全斂去了帝王的威儀,倒像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莫非成昭帝便是凌月所說的天照女皇的故人?花緬側頭看了看凌月,卻見他不動聲色地走開了。不正常,這不是正常的反應。難道天照女皇和成昭帝有私情?搖了搖頭,瞥了眼寫有“錦時軒”的鎏金門匾,花緬快步跟上了凌月。
上至四樓,花緬被賭場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氣氛吸引,原來,此刻人們正在為即將開始的龍舟賽下注。
花緬頓時心血來潮,她雙眼放光地對凌月道:“我們也下注吧。”
凌月莞爾:“好。”
花緬看了看賭盤,指著賠率最高的藍隊道:“我買藍隊贏,一千兩,你呢?”
“跟你一樣。”
花緬摸出錢袋,卻發現裡面只有幾錠碎銀子,這才想起裴恭措給自己的那一千兩銀票還在傾心閣裡,於是悻悻道:“我沒帶夠銀子。”
“我幫你出。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阿月你真好。”花緬頓時喜笑顏開地給了凌月一個大大的擁抱。
姬雲野下朝後不見花緬,問了宛陶才知她同凌月去遊湖了,於是讓黎末趕來馬車直奔聽心湖,不意在半道上被裴恭措截下。
裴恭措優哉遊哉地道:“雲野兄今日好悠閒啊,我聽說今日聽心湖上有龍舟賽,不如一起去看看?” 說完,不待他相邀便大大方方地上了馬車。
雲野兄?姬雲野的眉頭因為這三個字不自覺地蹙起。他一定是故意的。轉念一想,昨日他和花緬相處了一日,今日竟是獨自一人,倒有些意外。他更不會知道,裴恭措不過是得知花緬和凌月相約今日遊湖,才去聽心湖製造和花緬的再次“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