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兩天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工作人員也不由得為之動容,等到他冷靜下來以後,工作人員幫他打了一輛車去甄萌所在的醫院。
他手機沒電了,又沒帶上一張甄萌的照片,只好對著護士們描述甄萌的外貌,好在向則輝出手闊綽,醫院裡的護士都爭著搶著去照顧甄萌,對甄萌印象很深刻,很快就有一個護士站出來,說她知道,可以帶他去。
走在醫院逼仄的走道上,寧以一的思緒很恍惚,他開始胡思亂想,要是這個護士帶他去看的並不是他的萌萌怎麼辦,要是生還者名單上的甄萌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陌生人怎麼辦……
直到護士推開病房的門,他看清楚了躺在病床上的人的模樣,他一顆懸在嗓子眼兒三天的心才落了地。
真好,是她。
終於,他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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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大半年,甄萌見得最多的就是他寵溺的表情,不管她佯作生氣,撒嬌,耍賴,他都一直好脾氣地哄她。第一次見到他這麼痛苦,她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酸楚,她伸手抱住他,輕聲地說道:“可是你知道這份工作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不是嗎?”
寧以一回抱住她。
是的,他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來想,要不要真的說出口。更何況是在她豁出性命保住了他們總裁的周全之後?有了這層關係,她日後必定平步青雲,前程似錦。這麼一來,他的要求顯得越發無理。
“對不起,”甄萌靠在他的肩膀上,滾燙的眼淚打溼了他的衣服,“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寧以一輕輕拍著她的頭,“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為難你。”
“不……”甄萌搖頭,淚如雨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都知道。我家裡人,其實都不支援我的工作,他們都說女孩子沒必要這麼累……”
甄萌一直以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也為自己的選擇驕傲,遠親近鄰的姐妹中,沒有哪一個的收入比她的高——沒有她的實習工資高。她原以為回家後,迎接她的會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稱讚,可事實並非如此。
大多數的親戚朋友,在簡單地誇獎了她幾句有出息有能力之後,便開始了各種說教。
什麼女孩子,掙那麼多錢沒必要,何必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什麼女孩子,能在自己家這邊找個月收入兩三千、三四千的工作就夠了,吃住都在家裡,最多交一半留一半,雖然少了點兒,可是輕鬆啊。
什麼女孩子,門臉才是最重要的,任何時候都要注重自己的外貌,你看你現在,又黑又瘦,以後怎麼好找物件。
什麼女孩子,自己的工作差點沒關係,以後找個家境好一點的婆家不就得了?
……
此類的話,在年關的那幾天,她不知道聽了多少。
她知道這些話有一定的道理,也知道這是大多數女孩的選擇。可她並不想這樣,說她心比天高也好,說她痴心妄想也好,她就是想掙很多的錢,她想給媽媽買那些她在店外看了又看,卻終究不好意思走進去試一試的漂亮衣服;她想給爸爸買一輛寬敞又舒適的小汽車;她甚至還想給她的小侄子創造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
旁人的說法都不重要,她只需要堅持自己的本心。
更何況她不是一個人,有一個人,一直在背後支援著她。
“……就連我爸媽,都不是很願意我繼續在外面工作,他們更希望我回去,留在他們身邊。你是唯一一個支援我的人,我卻害你擔心了……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該怎麼……”
“那就嫁給我吧。”寧以一抱住她,用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如是說道。
甄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