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出沒,生態大變,把野生動物趕至絕路。」
這個急症室,比人類醫院還忙。
沒多久,奄奄一息的大黑熊被抬進來,二晶立刻替-戴上口罩兼注射麻醉劑。
「怎麼樣受的傷?」
「被村民追趕到樹頂,不幸摔至地上。」
一品不忍再看下去,回家休息。
金太太電話追道矗「一品,過來吃飯。」
「我──」
「我叫在豪來接你。」
「怎好意思叫他來來去去。」
「是他建議約你,我特地做了鴨汁雲吞。」
「金太太將來回美可以開餐館。」
「先治癒了貝洛再說。」
「我──」
「三十分鐘後在豪會上來按鈴。」
家長式專制有時真可愛。
一品淋浴梳洗。
這種時分最難穿衣,對秋冬天衣服已經厭透,可是春裝還薄,怕冷,只得加一條羊毛披肩。
才換好衣服已經有人來按鈴,她胡亂抹些口紅就去開門。熊在豪站在門口,穿白襯衫卡其褲的他十分俊朗,叫一品精神一振。
「告訴我。」一品說:「本市有甚麼史前動物供你參考。」
「我不久將往甘肅省,當地科學家發現了最完整的翼龍化石。」
「呵!原來不會久留在本市。」
「是,故此對約會你有所保留。」
算是個負責任的人。
「來,先吃了這頓再說。」
上車時他禮貌地扶一扶一品肩膀,大手接觸到她的面板,她忽然依戀,希望那隻手再留片刻,毫不諱言她的面板有點饑渴。
多久沒有被緊緊擁在懷中,記憶中彷佛全沒異性輕輕撫摸過她的面孔。
一品嘆口氣,這都是人類原始的渴望。
熊在豪說:「看那晚霞。」
整個天空被分割成三種顏色,開始是魚肚白、淺藍與橙黃,太陽漸漸下山,又轉成蛋青淺紫與暗紅。」
美景當前,但一品只希望他溫暖的大手會再次搭到她的肩膀上。
身體發出強烈的要求訊號,不是理智可以控制。
一路上她很沉默。
「為甚麼不說話?」
只怕分心一開口,就壓抑不住了。
「工作仍然繁重?」
「已經習慣。」
他朝她笑笑,車子來個急轉彎。
一品身子一側,幾乎碰到他的肩膀。
有一-那她很想趁勢靠上去,佔點便宜,但終於沒有,她靠在座墊上,閉上眼睛。
內心有一絲悽惶,這種感覺,以前只出現過一次,大學畢業那年,校方舉行舞會,就她一個人沒有舞伴,那晚,她也同樣彷徨。
她到附近酒館去喝啤酒,碰到一班反對庸俗舊習包括舞會的師弟妹,一起喝到天亮。
早已忘記這件事,不知為甚麼,忽然又想了起來,還有,遠嫁的同學逸菱,她早晚已在北國落腳了吧,冰天雪地,爐火融融,對牢相愛的男子,世界其實不過只得那一點大。
「到了。」
一品睜開眼睛。
「來,」他拉起她的手,「貝洛在等我們。」
那夜,金先生向他們透露,公司有意將他調回美國。
「人生聚散無常。」他因此感慨。
金太太說:「可是在每個城市我們都有好朋友。」
金先生承認:「我們很幸運,結識到許多高尚善良的朋友。」
他倆照例逗留到頗晚才告辭,像怕一旦離開,以後不知幾時才能見面似的。
終於連貝洛都睡盜耍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