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姨媽,我有一點點不舒服,想先回臥室休息。”
佩妮看到哈利有點蒼白的臉,“去休息吧哈利。”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才對佩妮說,“佩妮,讓他一個人呆一會吧,他現在的心情應該不太好。”
“我明白,”佩妮的眼神也很黯淡,想起妹妹的死顯然不是什麼好回憶,即使她們之間曾經有過矛盾。
斯內普走出衚衕口,視線瞥過二樓的一扇窗子,幻影移行離開。
我希望
不算寬敞的臥室,從下午的明亮變成傍晚的昏暗。夕陽掛在天邊,從本臥室唯一的小窗戶扔進一束光,看似燦爛,卻什麼也看不清。
哈利依舊抱著頭仰躺在床上,任被子攤在一邊,睜開的翡翠色眸中一片空洞。
那一排排整齊的墓碑似乎還在眼前晃動,淡淡的悲憫憂傷籠在心頭,驅之難散。
哈利翻了個身,面對臥室窗戶。不算明亮的光照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自嘲地笑。太過突然的光明,也會灼傷人呢。
整齊排列的靜默石碑在腦海中留下了難以驅除的印象,到現在還不時想起來,還會難過。伸手遮住眼睛,裝作不再記起下午的見聞。
不可抗拒的死亡什麼的,最討厭了。
戈德里克山谷一直是許多巫師的歸隱之地,教堂後的墓地埋藏了許許多多的麻瓜和巫師,那裡的每塊墓碑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曾經有人驚才絕豔,一身風姿氣度讓整個世界矚目;曾經有人暴虐邪惡,陰冷的目光能凍住大半的歐洲;曾經有人才智卓絕,與危難之際力挽狂瀾;也有人傾絕天下,一顰一笑均能引萬人沉迷。
但是再怎樣出色的人、與眾不同的存在,都逃不過死亡的威脅。
曾經那麼出色的人物,幾百年之後也只剩一塊刻名字的石頭,靜默地立在那裡,宣示他們曾經來過。
哈利把左手伸到眼前,盯著手掌發呆,翡翠綠色裡鼓勵滾動著憂傷和彷徨。
這裡,其實是個真實的世界吧。
即使它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裡只是一套小說,但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情感追求,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它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那麼,曾名丁琳的我,在這個世界,有認真活過嗎?
一直把這裡當遊戲,用遊戲的態度面對這裡的生活。掛著無所謂的面具,靠近喜歡的人,遠離不喜歡的。在這裡名叫“哈利·波特”的這個人看起來瀟灑隨意,實際上究竟用了幾分真心,只怕自己也搞不懂。
想想自己認可的那些人吧。斯內普、德拉科、赫敏、鄧布利多,面對他們自己能不能坦然地說,我對這些人的接近和依賴信任只因為我喜歡他們、相信他們,而與那本哈利·波特系列的小說全無關係?
可我不能。
哈利闔上眼睛,愧疚像潮水一樣襲來,在腦海中翻騰。
有什麼細微的動靜在口袋裡響起來,哈利遲鈍地掏出來看,過了一秒才記起那是雙面鏡。
“德拉科?”感謝梅林,這隻雙面鏡看不到對面的人,否則聲音的微微異常一定會被發現。
對面的人有點小抱怨,“拜託!哈利,我已經試了好多次了,你都沒有注意到嗎?”
“對不起,”這具說得誠意十足,“我剛才——在想一些事,沒注意到。怎麼了,德拉科?”
雖然功能有點像手機,但雙面鏡的呼叫只有震動一種,習慣了鈴聲的哈利有時會忽略掉。唔,不知盧修斯先生對通訊業有什麼看法,起碼給雙面鏡加個鈴聲也行啊,和絃自定義什麼的應該不難吧。
對於自己沉浸在悲哀裡還能產生這種無厘頭想法,哈利表示謹慎的觀望。
“父親今天表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