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多了。
正行之間,一條人影踉蹌迎面而來。
到了臨近,才看出是個鶉衣百結的中年乞丐,雙方照了面,武同春也不在意,眼直向前行去。
“噫”了一聲,那乞丐回過頭來,大聲道:“朋友請留步!”
武同春心中一動,止步回身,一看,根本沒見過。
中年乞丐端詳了武同春幾眼,道:“少俠是‘冷麵客’麼?”
怔了怔,武同春冷冷的道:“不錯,有何指教?”
中年乞丐躬了躬身,道:“實在太巧了?”
武同春目光在對方臉上一繞道:“什麼太巧?”
中年乞丐道:“要飯的奉了敝門首座長老之命,傳訊與少俠……”
武同春敏感地道:“是‘鬼叫化’麼?”
中年乞丐點點頭,從懷裡取出一團破布,雙手奉上。
武同春接過,開啟一看,是用木炭在破布上畫的幾個潦草大字:“西門在此一帶現身,詳搜。”
武同春看了精神大振,忙道:“貴長老在何處傳的信?”
“就在前面不遠。”
“人呢?”
“走了!”
“有勞了!”
“不敢,少俠還有什麼吩咐麼?”
“沒什麼可煩勞的。”
“那要飯的告辭了!”拱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武同春心想:“既然這訊息是在附近交付的,破布上所說的此一帶,當然就是眼前這一帶無疑了,馬上開始行動吧!”
心念之中,便開始搜尋。
搜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一個人總不能搜遍每一個地方,沒有線索,沒有一定範圍,盲目搜找,等於大海撈針。
由近而遠,圈子逐漸擴大。
數騎駿馬,從前面不遠之處馳過,馬上人清一色的黑衣,很快的就自視線中消失,武同春不由心中一動,看樣子似是“天地會”的人,十有八九是來找自己的,順風堂的血案,對方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抬頭遠望,發現一座道觀,心想:“這裡應該是值得我一搜的地方。”於是,他直撲向道觀。
到了觀前,只見觀門敞開著,不見人影,門頭上泥金剝蝕的大匾,隱約可辨出是“紫陽觀”三個大字。
武同春略作思索,裝作閒遊之狀進人觀中。
迎面是片大影壁,完全遮擋了內望的視線,轉過影壁,是個青磚鋪砌的大院,兩株高與簷齊的丹桂正在飄香,依然不見人影。武同春是隨意搜查而來的,並沒固定目的,所以並不在意。
一路轉到後進,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飄來,武同春暗吃一驚,跨過門檻,目光掃處,不禁驚撥出聲,兩眼瞪直了。
院地中,橫七豎八躺著近一具道士屍體,血漬淋淋,慘不忍睹。
武同春立刻想到了那些離去的黑衣人,不用說,是“天地會”的傑作。
殺人何為?難道已沒有半個活口。
突地,武同春發現正面院舍裡似乎有人影晃動,當下不假思索地掠了過去,向裡一望.一顆心登時縮緊。
木榻上橫著一個白髮老道,看來也是不活的了。
看衣著,這老道當是觀主無疑,“天地會”何以血洗紫陽觀?一條人影,從套間裡轉了出來,雙方一照面,武同春登時血脈賁張起來,他一眼便認出現身的人,赫然是武陵山幽谷石屋中詐死的西門堯,正是他與“鬼叫化”誓死要找到的人。西門堯似乎一下想不起武同春是誰,冷峻地開口道:“我們在哪裡見過?”
武同春厲聲道:“閣下如此健忘,我們在武陵山中有一面之雅。”
西門堯恍悟道:“是了,你小子跟臭叫化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