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可以診斷出範彤患有妄想症,身份妄想加被害妄想。這個病對於張秋生來說很好治,稍稍加一絲安神訣就可以了。
可是面對一個勁哭的範彤,張秋生也只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警察也不明白,好好的,這女孩為什麼見張秋生就說牛---氓啊?又說不出是怎樣的牛---氓,還沒頭沒腦的哭。也許,張秋生造的孽太大,姑娘說不出口?
張秋生被惹毛了,張口就罵:“臥槽泥馬拉戈壁!你才造孽,你一家都造孽,造大孽!全中國人民都說不出口。”
當然,光罵人不行,你得說出道理。張秋生被迫說了去年夏天,他們一班人去十三中泡妞的事。我們全軍覆沒,以可恥的失敗而告終,沒對她們怎麼著,怎麼就牛---氓了?何況這個範彤與我半點不搭界,我也沒泡她。她要罵應當罵宋念仁,怎麼罵起我來了?株連九族也不是這樣株連的吧?
做筆錄的警察有點一根筋,反覆嘮叨:“她怎麼罵你牛---氓,而不罵你小偷、扒手呢?也可以罵你強盜、土匪的嘛,怎麼單單罵牛---氓呢?這個有點令人費解。”
費解泥馬逼,女生一般都喜歡罵人牛---氓好不好?張秋生很鬱悶,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難道諸事不宜?範彤是女生,不可理喻也就罷了。怎麼遇上個警察也這樣不可理喻呢?
不過道理還要講,總要將這警察說服才是正經:“從前啊,有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女人。”
嗯,男人與女人的事,是人都喜歡聽。警察催張秋生說下去。張秋生於是說:“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可能你已經聽過。這兩個男女呢,其實相互不認識。那天,這一男一女同時到了一家旅館。他們都要住這兒。
可是旅館沒有多餘的房間,而唯一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萬般無奈,兩人只能合住一房。臨睡前,女人用被子在床中間築了一條分界線,說:‘你夜裡膽敢過這條線,那就是牛---氓’
男的謹守男道,一夜沒越雷池半步。警察同志,你猜後來怎麼著?”
嗯,後來怎麼啦?這是二十年後的網路笑話,警察當然猜不出來,只得請張秋生說出謎底。
張秋生摸摸鼻子,摳摳耳朵,然後說:“第二天早晨起床,那女人抽了男人一耳光,說:‘你連牛---氓都不如’”
為什麼說那男的連扣---氓都不如呢?費思量啊費思量。警察絞盡腦汁地想。暫時想不出來,得先將張秋生放了。一點錯誤沒有,派出所沒權力長時間留住他。
懶得回醫院,出了派出所張秋生直接回二十一中,於是看到了李滿屯要殺汪成浩這麼一幕。
李滿屯大叫:“老張,放開,讓我殺了這小人!”
殺了這小人,你也走不了幹路!
李滿屯還是大叫:“我知道,但還要殺。大不了從此浪跡海外!”
這小人死不足惜,你浪跡海外也不要緊。可我以後上哪兒找你玩去?孫不武以後找誰去抬槓?韓冠陽與華寒舟找誰去掐架?班幹們不就少了一個兵?那些中老年婦女不就少了一個工程師?想想看,你這個錯誤一犯,整個社會有多大的損失?
李滿屯軟了下來。張秋生的胡說八道,卻處處打中他的軟肋。而張秋生也覺得,還是學校好啊,在醫院處處受約束,連一個能隨便說話的人都沒有。
女生們趕緊過去叫汪成浩快跑。李滿屯沒什麼譜,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