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的精緻便當過來,就在快餐店外送便當過來後的三分鐘出現。
而且,奇怪的是,為什麼他明明人在外頭,會知道她中午剛好到“擎天大樓”,更令人不解的是,每次蔣拓出現,快餐店都剛好少送了一個便當。
倪巧伶將飯盒分發給師傅,自己反倒沒飯吃。
“你跟快餐店串通好了?”她看見蔣拓,立刻將他拉到安全門後,逼問他。
“串通什麼?”蔣拓不解地問。
“為什麼剛好就少一個便當,然後你就送飯來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叫哪一間店的便當?”他反問。
“也對……”倪巧伶就是這點想不透。師傅每天中午想吃哪間店的便當都是臨時決定的,也沒固定哪一間,他怎麼可能串通好這附近的所有店家?
“吃飯吧。”他坐在階梯上,將便當盒遞給她,笑說:“這裡是我們定情的地方。”
“誰、誰跟你定情……我自己到外面吃。”雖然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但是,只要一想起被他霸道掠奪的她的初吻,還是感到驚心動魄。
蔣拓立刻放下便當,站起來拉住她的手,將她捲入懷裡,威脅地說:“不聽話,我就要吻你了喔……”
她緊抿著唇,瞪著他,氣自己為什麼老是受他撩撥而心悸,愈是抗拒就愈是在意他的存在,甚至會不由自主地尋找他的身影。
她不說話,他也就找不到理由放肆,輕輕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便放開她。
她一重獲自由,便用手拭去他留下的印記。
“擦掉我就再親一次。”
倪巧伶立刻停下動作,氣結地往階梯一坐。“便當拿來啦!”
他幫她開啟便當蓋,撕開免洗筷的塑膠套,體貼地挑掉她不愛吃的肥絞肉。
她挖起一口飯入口,嚼得很用力。
“吃飯要開心點,別繃著個臉。”他用手指戳戳她鼓起的臉頰。
她輕哼一聲,故意轉身背側向他。
誰想到他竟更靠坐過來,以手臂當她的椅背,讓她坐得更舒服些。
倪巧伶暗暗吐了一口氣,松下彆扭的姿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最近她情緒變得很不穩定,莫名其妙地胡思亂想——
想人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
想她如此嚴以律己,究竟想追求什麼?
想自己認為重要的事,別人是不是也認為重要?
想人跟人之間的關係為什麼會變得親密,又為什麼會變得疏離?
想那些上班、下班,一日度過一日的人,快樂嗎?滿足嗎?
更想著自己的個性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好似突然迷失了方向,原本堅定的信念開始動搖,原來確信不疑的事不再那麼肯定,原本滿意的一切,也出現了自我否定。
這些沒有答案,平常也沒深思過的問題,一下子通通冒出來,像一團糾結的毛線,纏得她心浮氣躁。
找不到發洩的出口,離她最近也最常碰面的蔣拓,便成了她無的放矢的替死鬼,認定是他的追求,害她亂了生活步調。
“巧伶……”
“幹麼?”唉……一對他說話,就是這種不耐煩的口吻,連自己聽了都覺得不舒服,他怎麼受得了?
“問你一件事,你可以選擇要不要回答。”
“想問就問。”她不知跟誰生氣、生什麼氣地冷著一張臉。
“你腳踝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的事?”他一直惦記著那晚她異常的反應,感覺那傷口,不只在腳上,也在她心上。
“國三暑假。”
“車禍?”
“嗯。”她沒想到竟這麼自然而然地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