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說實話,出了這事兒,他比誰都急。
拆遷工作剛開始,他媽的房子被誰強拆了?
……
叮鈴……
叮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電話不斷的響起,不斷的有人彙報,元素在旁邊火急火燎的,最後,見他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操,惡狠狠地掛機。
心懸得高高的,元素早就方寸大亂,急切地拉著他的衣袖。
“怎麼樣了?有訊息嗎?”
“你媽沒事兒。”錢老二放低了聲音安慰她,然後神色怪異地瞟了她一眼,喃喃道:“有事兒的是仲堯,是他將你媽背出來的……人送到醫院了,目前不知道情況……”
嗡!
元素心裡一窒,仲堯?
下一秒,她忍不住心裡的憂心忡忡,略微思考片刻,說:“我去醫院。”
說完,沒再看錢老二,往原路返回,因為前面的路已經被人群給堵塞了,壓根兒無法通行。
嘆了口氣,錢老二臉上辯不清情緒:“我送你。”
聞言,元素身子一僵,沒有拒絕。
“謝謝!”
呼吸一窒,錢老二受不了她的客氣和疏離,死握著拳頭,他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梗著脖子不滿地說:
“元素,我是你男人。”
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他毫無預警的飆出這句話,讓元素沮喪了半天的臉,終於換了一副神情。
冷哼了一聲。
他說這句話也不嫌寒磣,要是每個女人說一遍,嘴皮子都得磨薄,怪不得這樣多花言巧語,巧舌如簧。
被她的神情打擊了,錢老二心下煩悶,習慣性的從兜裡掏出煙來,剛點燃吸了一口,又趕緊地將菸蒂碾滅,彈了老遠。
他女人懷著他孩子呢,抽個屁的煙。
……
一路沉默,望著車窗外一排排整齊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的樣子,元素覺得心情一片荒蕪。
欠仲堯的債,這輩子怎麼還?
都說錢債再多,終究有個數,可這人情債,一旦欠下就還不了。
以前,兩人戀愛的時候,他就總說要竭盡所能的去關心她,愛護她,要保護她一輩子,那時候她總是笑他傻,壓根兒不信。
許是看慣了冷漠,其實她自己歸根到底是一個冷情的人,哪怕是戀情最深的時候,對仲堯,她付出得比之他付出的,真是不能相比。
她總是忙著自己的學業,忙著自己的工作,忙著自己的家庭,能分給仲堯的時間,少得可憐……
哪怕到了如今這地步,仲堯仍然在默默地為了自己付出,為了救自己的媽媽,再次把自己給弄傷進了醫院。
醫院去了,醫院又來,實在是太有緣了一點。
也許,正如拉普拉斯的宿命論所說,一切都是註定。人的所有遭遇,生老病死,是非禍福,貧富貴賤只是受了不可控力的掌握。
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也許,在上一世的輪迴裡,仲堯欠了她的,而她欠了錢傲的,於是,這輩子就都來還債來了。
她這輩子是註定對不住仲堯了!
和仲堯在一起的日子,從開始到結束,他倆總是那麼淡淡的,不慍不火的,始終少那麼一點點推動,那時候她以為,生活、戀愛、家庭應該就是這樣的吧,平淡溫馨,就是幸福。
遇到錢傲,是她生命中的意外,他熾烈得像個火球一般,完完整整地將她焚燒,以不容她抗拒的姿態強勢霸道地控制她的生活,有淚有笑,最終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痛苦不堪。
她記得有人說過,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是因為快樂,而真正愛上一個男人,只能是因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