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難過。
實在不能理解這些老年人處理感情問題的方式了,怎麼會比年青人更拖沓,更加放不開呢?
糾結。
“素,快進來……”陶子君拉過女兒的手往裡拽,可卻在看到從邊上閃身而入的白振聲時,變了臉色。梗著脖子憤恨地指著他,又看了看元素,身體氣得微微顫抖,激動得竟說不出話來:
“你……你們……”
“子君……”溫柔的男中音適時響起,再配上白振聲緊皺的眉頭,到很有幾分小言的效果。
可是陶子君明顯不賣帳,發著狠的就伸手把他往外推,邊推邊怒吼:“滾,滾出去,誰讓你到我家裡來的?”
白振聲無奈地拽緊她的雙臂,乾脆豁出去反身把大門兒關上,語氣溫柔地安撫:“子君,你先不要激動,我覺得我們之間有誤會,當年……當年我們都太年輕,很多事情並不想你想的那樣兒,能不能聽我說完、說完再走?”
“我不聽,我不聽,誰愛聽你說話?我不認識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滾出去,你滾出去啊!”
陶子君聲嘶力竭地吼著,情緒明顯很激動,那憤恨的雙眼似要冒出火來,完全聽不進去白振聲的隻言片語,一個勁兒的拽著他要攆出去。
可是,儘管她的怒火燃燒得如此旺盛,白市長仍舊好脾氣的由著她打,由著她罵,臉上的無奈和痛苦,讓旁邊的元素看得心都有些抽了。
不由得有些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
實事上,從她的角度看,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很難讓人想象的,儒雅溫厚的白振聲和狂囂叫嚷的母親真是一點兒都不搭調兒,並且單從外表來說,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倆之間會有什麼交集。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他倆都完全像兩個世界的人。
養尊處優出身官宦之家的白市長因保養得益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得多,也就四十出頭的模樣,不管是長像還是身材依稀仍是風度翩翩的中年成功男士形象。
而陶子君女士,因為這些年辛苦的工廠歲月和低層勞動人民的生活,早就被磨礪得和‘美麗’兩字不沾邊了,微微發福的身材,和臉上隱約跳躍的皺紋全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月有陰晴圓缺,盈虧自有天數,而人的悲歡離合,喜樂哀愁,誰又能說得清楚?
眼睜睜看著拉扯痛哭的他們,元素心軟得不行了。
“媽,都到家門口了,就讓白叔進來坐吧,這吵吵鬧鬧的,讓鄰居聽進耳朵裡,也不知道會傳出些什麼謠言來。”
無疑,元素是瞭解陶子君的,別的事都好說,她一輩子就怕被人戳脊梁骨,怕被人編排是非,所以,她這招使對了,話一出口,陶子君似是突然醒悟過來似的,捂著了嘴,收斂起了剛才癲狂的一面。
但,即便如此,她仍舊沒打算和白振聲再說什麼,暗暗咬牙轉身徑直往裡屋而去,只留下身後大眼瞪小眼的三個人。
凝神注視著她略顯老態的背影,白振聲的眼睛裡充滿了內疚和心痛。
他倆之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如此水火不容的局面,換到那年那月,到死他都不會相信。
而子君,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楚?他覺得自己,來得實在是太遲了,整整遲了二十多年。
掃了一眼呆立的白市長,半晌沒吭聲兒的錢老二眸子裡閃過一絲促狹,似笑非笑地說:
“白叔,請進吧,別苦著臉啊,我丈母孃這人,就一刀子嘴豆腐心,當初都狠不得撕了我,現在不照樣兒對我挺好的麼?所以說,你還得多下點功夫才行,得拉得下臉來,別顧著臉面……”
被一個晚輩教導著經驗,白市長渾身都不自在。
沒法兒,錢老二實在是太過好奇了,在他的印象裡,白市長今天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