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他胸膛上,合起雙眸,一縷嘆息般的慵雅聲線在西門吹雪結實的胸口間響起,讓西門吹雪隱隱約約有一種錯覺,就彷彿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完全是一場旖旎的朦朧夢境。。。“。。。西門,還好嗎。”
西門吹雪的氣息逐漸開始平穩了下來,聲音裡,卻隱隱還殘留著些許難以察覺的暗啞餘韻:“。。。嗯。”
葉孤城用手隨意描繪著對方衣領上的繡紋:“。。。我在邊關處偶然射到一隻環眼金雕,若非玄兒方才聽見,被引了興致過去,想必眼下,定然是跟了我一同過來。”
西門吹雪撫摩著男人順滑的髮絲,道:“。。。昨日他還問我,你究竟何時回京,要央求你再說幾回書。”
葉孤城心下好笑,道:“我倒成了說書先生。。。天下間父母撫養兒女,果然是不易。”
西門吹雪輕捻著他的右耳耳垂,微微眯起一雙峻目,墨色的眼中,閃過極淺的笑意模樣:“。。。給我說上一回,可好。”
葉孤城的臉頰枕在他胸膛上,聞言便揚了一下眉,道:“那等哄小兒用的東西,你聽它做什麼。。。”話雖這樣說,卻也並不逆著西門吹雪的意思,但又總不能說那些講給孩童聽的故事,因此略一思忖間,忽然想到今日帶回的那隻雕,頓時就有了頭緒,便道:“。。。左右無事,說說也罷了。”將右手五指插 到西門吹雪的左掌指縫間,與他雙手交疊著握住,這才慢慢開口道:“'越女採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一陣歌聲飄在湖面間,歌聲發自一艘小船之中,船裡五個少女和歌嘻笑,盪舟採蓮。。。”
窗邊的鸚鵡蹲在架子上,垂著腦袋蔫蔫瞌睡,頭上的嫩黃羽冠直豎著,在陽光中越發顯得金亮。
“。。。楊過一嘯之威,震獅倒虎,這幾句話發自肺腑,只震得山谷皆鳴,但聽得群山響應,東南西北,四周山峰都傳來:'怎地你不守信約?怎地你不守信約?不守信約。。。不守信約。。。'。。。”
葉孤城停了聲,拇指細細摩挲著西門吹雪身上那一點紅色胎印,既而道:“。。。竟說了這般久。。。眼下已過午了罷。”
西門吹雪應道:“是。”隨即又問道:“。。。口渴?”
葉孤城說了半天的話,確是略微有些唇乾,但此時又並不想與身下的人稍離片刻,因此只道:“沒有。”話畢,又開口問他道:“。。。今日,先說到這裡?”
西門吹雪伸手從旁邊扯過錦被,將兩人蓋住,然後環著葉孤城的腰,稍微側過身軀,將他穩穩放到床內躺好:“嗯。連日勞頓,你多休息一陣。”
葉孤城側身枕在粟玉芯的繡枕上,狹長的雙目微彎,道:“。。。你不問我,究竟下面如何?”
西門吹雪陪他一同睡在床上,聞言,劍眉稍揚:“。。。自然是跳下去。”
葉孤城眉心一動,隨即就合上雙目,唇角淡淡鬆緩:“。。。嗯,你猜得很對。”
西門吹雪傾過身,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形單影隻十六載,自然不如同去。。。睡罷。”
殿內靜得一絲聲兒也不聞,葉孤城一連近半月都冒著風霜趕路,尤其這幾日,更是一路策馬,趕在新春前回來,自然多少還是有些乏的,眼下又不曾有什麼事,也就漸漸睡了。正睡得沉沉之際,朦朦朧朧間似乎是有些醒,就隱約覺得身邊彷彿縈繞著一點輕淺的寒幽香氣,於是便隨手一伸臂膀,把那一具健頎的身軀摟在懷裡,下意識地撫摩了一下,只覺入手處溫涼滑韌,實在是舒適得緊,那樣熟悉,又帶著令人心安的花香味道。葉孤城的神識漸漸愈沉,心下最後想著的,是今天剛回府時,路過的那一片開得如火如荼的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