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珠垂著眼笑:「他沒那麼小氣。」
在甘泉縣的時候,陸詢有大把的機會與她肌膚相親, 他都能忍,如今豈會介意見不到面?
柳銀珠見妹妹笑得那麼有信心, 稀奇道:「你好像很相信他啊。」
難道過去的一年,妹妹與陸詢經常見面嗎,所以如此瞭解?還是說,妹妹只是因為對陸詢動了心,便陸詢說什麼,妹妹都信?
罷了,陸詢是不是真心,只等三月春闈發榜就知道了。
但柳銀珠還是想到一個辦法,她讓柳玉珠每日傍晚都提前燉上一份雞湯,等陸詢與弟弟在書房溫習的時候,讓紫蕊把湯端過去,就說是妹妹熬的,給兄長與陸公子禦寒,如此既合規矩,又暖了陸詢的心。
柳玉珠拗不過姐姐,只好乖乖地熬雞湯。
連著熬了三天,這日傍晚陸詢走後,柳儀過來對妹妹道:「玉珠,陸兄說,明晚的補湯可否換成魚湯?雞湯連著喝有些膩了。」
柳玉珠目瞪口呆。
柳銀珠短暫的驚訝後,笑了:「這個陸公子,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柳儀不懂姐姐話裡的機關,解釋道:「陸公子對玉珠有救命之恩,換個湯而已,再客氣就見外了。」
柳銀珠怕他分心,仍是保密,沒有多說。
正月十五元宵節,京城也有花燈會,陸詢提前打過招呼,說今晚要帶柳儀、柳玉珠姐妹去賞花燈,算是還了前年甘泉縣柳儀邀他賞燈的禮。
避嫌了那麼多日,今晚同賞花燈還算一個見面的合適機會。
京城的晚上太冷,柳玉珠穿上厚厚的夾棉短襖與長裙,外面再披上一條紅色的狐毛斗篷,可能略顯臃腫,但暖和才是最重要的。
柳銀珠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是她的紫色狐毛斗篷也是柳玉珠帶過來的,周家兄弟可沒錢給女眷買這麼好的東西,就算有,大概也捨不得花。
這邊離主街遠,陸詢帶了一輛馬車過來,讓柳儀陪姐妹倆坐車,他騎馬跟隨。
到了主街,四人步行賞燈,柳玉珠姐妹倆走在前面,喜歡逛什麼地方就逛什麼地方,陸詢、柳儀保持兩三步的距離跟著。
別看柳玉珠曾經在京城當過五年宮女,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京城的大街上賞燈,到底是天子腳下,京城的花燈樣式更多更精緻,還有很多賣糖葫蘆、糖人的小販,沿街走動,悠悠地吆喝著。
柳玉珠想吃糖葫蘆,拉著姐姐過去買。
柳銀珠小聲嗔她:「都二十歲的大姑娘了,還饞這個,也不怕陸公子笑話。」
柳玉珠道:「更狼狽的樣子都被他見過,吃個糖葫蘆算什麼。」
她在大牢關押著的時候,大概是蓬頭垢面,陸詢不也沒有嫌棄?
姐妹倆走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前,問了價錢,柳玉珠仰著頭,想挑兩根最好的。
她挑得認真,柳銀珠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
柳玉珠疑惑地看向二姐。
柳銀珠要斜前方揚了揚下巴。
柳玉珠看過去,就見不遠處,有個年輕的公子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兒,那公子定定地看著他,手裡的小男孩急著來買糖葫蘆,拽著他使勁兒。
柳玉珠的心,輕輕地顫了下。
如果十三歲那年,她沒有進宮,到了中秋能跟姐姐們去月老廟許願的時候,她心中能想像到的如意郎君,一定就是眼前這個人――謝清宴。
柳儀還在與陸詢說話,等他注意到陸詢的目光似乎被某個方向吸引的時候,謝清宴已經牽著孩子走到了柳玉珠姐妹面前。
認出謝清宴,柳儀臉色微變。
陸詢低聲問他:「那是謝閣老家的公子,當年我為狀元,他是探花,竟是你們的熟識嗎?」
柳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