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不要動他。”李貞自然聽得懂鷹大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再沒確定蕭大龍能不能真為自己所用之前,李貞還不想真兒個地痛下殺手,倒不是忌諱蕭家的勢力,也不是怕死了一個蕭大龍不好向朝廷交待,純粹是不想一個大將之才就這麼平白無辜地死去罷了。
“是。”李貞既然如此說法,鷹大自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不過想了想之後,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殿下,如今于闐、疏勒兩國皆已平定,絕無反覆之可能,若能獻俘京師,當是一大榮耀也,為何要……”
呵呵,這小子也學會思考朝局了,有進步!李貞笑眯眯地看了鷹大一眼,心中對於鷹大能學會獨立思考問題還是很開心的,伸手拍了拍鷹大厚實的肩頭鼓勵地反問道:“那依你看來,本王此舉何意?”
李貞御下甚嚴,但凡行事有錯,定罰不饒,可卻不是個沒人情味的主子,向不以言罪人,諸將們議事時也從不擔心因言語有差而受罰,是故,軍中暢所欲言早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連鷹大這等原本不喜多言之人,在這等氣氛裡呆久了,也不憚表明自己的想法了,此時見李貞出言反問,鷹大慎重地想了想,這才開口道:“殿下此舉莫非是要拿住蕭大龍之把柄?可若是,若是……”
鷹大沒敢將話說完整,其意思卻已表達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在說:若是弄巧成拙得話,那豈不是將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蕭大龍的手中,一但被蕭大龍捅將出去,朝堂中立時就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形勢對於遠在塞外的李貞來說,只怕不利的成分居多,一個不小心,先前所立下的諸多戰功只怕都將付諸流水不說,鬧不好還落得個削爵受貶的下場,這等借蕭大龍之手滅殺兩國王室之事純屬吃力不討好之舉。
如今于闐、疏勒兩國所有兵馬盡喪,兩國大部分城池也落入了李貞的手中,平定兩國不過是揮手間事罷了,然則要想真兒個地將這兩國全盤併入大唐之版圖卻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沒有長遠的規劃,遲早是要出大問題的——先不說這兩國之民都是印歐人種,與中原人天生就存在外貌上的差異,更不說兩國之文化與大唐截然不同,就算李貞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經過各種經濟、文化整合之後,將兩國併入了大唐的版圖,卻也不意味著就能太平無事了,後世那等拿著前朝王室的幌子行啥子“反*復*”的事情還少麼,一旦這等“恐怖分子”鬧將起來,一個控制不好,立馬成燎原之勢,真到那時,李貞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盤只怕又得陷入一場大亂之中,自是不如將兩國王室徹底剿滅來個徹底爽利,再說了,李貞很清楚自家老爺子好面子的德行,絕不會拿這兩國王室作法,一旦人送到了京師,老爺子一準是得意之餘,來個大封賞,讓這兩亡了國的王室能在京師裡舒舒服服地過上好日子,如此一來,豈不是留下了這兩國王室東山再起的隱患,吐谷渾、東突厥王室可都是前車之鑑來著,李貞可不想為了所謂的面子,而喪失了徹底將整個西域納入大唐之版圖的機會。
至於說到蕭大龍那頭會不會出亂子,李貞其實一點都不擔心,說穿了也很簡單——人在屋簷下又豈能不低頭,蕭大龍是個聰明人,自是能看得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只要蕭大龍還想著能在安西建功立業,他就絕不敢做出任何與李貞意志相違背的事情來,更何況李貞在蕭大龍身邊也埋下了不少的釘子,自是不怕他瞎胡鬧,一旦蕭大龍依李貞之令行過此事,那就不是蕭大龍拿住李貞的把柄,而是李貞扣住了蕭大龍的要害之處,畢竟私殺被俘之王室可不是小過錯的,到了那時,就算蕭大龍再不情願也只能上了李貞的船了,這其中的計較說穿了是簡單,然則要想看穿那層迷霧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想不明白就繼續想,等你啥時真想明白了,本王就讓你下去帶兵。”李貞並不打算將自己所有的算路全都告知鷹大,只是笑著拍了拍鷹大的肩頭,自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