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老奴明白。”李靖乃是軍中之戰神,他既然說沒事,柳東河自然是信得過的,雖說還是有些子忐忑,可面子上卻是不敢**來的,只能是恭敬地應了一聲,縱馬略略上前幾步,等候著薛萬徹的到來。
唐軍不愧是這個時代天底下最強之軍,軍紀嚴明至極,前後不過一柱香的時間,數萬大軍便已在營房前的廣場上集結完畢,排成數個方陣,手持火把,面向營門而立,除了偶爾傳來馬匹的響鼻聲之外,竟無一絲雜音在,數萬大軍就這麼默然而立,一股子強大的肅殺之氣陡然間沖霄而起。
“本將薛萬徹在此,營房外的可是內侍監柳公公麼?”一陣盔甲的響動聲中,薛萬徹領著手下諸將徒步從方陣後頭走上前來,高聲喝道。
柳東河就著火把的光亮,看清了來者正是薛萬徹,忙不迭地下了馬,小跑著迎到了營門前,高聲道:“老奴便是柳東河,薛將軍請開啟營門,老奴這有陛下密旨在。”
“柳公公請見諒,按軍制,光有聖旨而無兵部調兵函,任何人不得進此軍營一步,請恕某不開營門相候,柳公公有何旨意請就在營外宣讀,某自當領旨便是。”薛萬徹透過木柵欄的空隙,看清了來者確實是內侍監柳東河,然則卻並沒有下令開營,反倒是要柳東河當場宣旨,頗有當年細柳營周亞夫之風範。
“啊,這……”柳東河顯然沒想到薛萬徹會是這麼個說法,一時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遲疑了一下,回過了頭去,看向了李靖所在的馬車,等了一陣,也沒見李靖露面,心登時便有些子慌了起來,正猶豫著不知該說甚子之時,卻聽薛萬徹再次開口道:“柳公公,軍中無戲言,爾若是無聖旨在手,卻擅自侵擾軍營,按律當格殺當場,念在爾是陛下親隨份上,本將給爾一個機會,再不退下,休怪本將手下無情了!”
“恆右(薛萬徹的字),爾欲效條侯之舊故麼?”就在柳東河慌亂得不知如何應答之際,卻聽馬車中響起了李靖平和而又有力的話語,緊接著馬車上的簾子一掀,衛國公李靖已從馬車裡現出了身來,拄著柺杖,大步走到了營房前。
薛萬徹當年曾是李靖的手下大將,自是知曉李靖其人的厲害之處,此時見早已退隱林下的李靖突然出現在此地,登時便愕然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細細一看,確認來者正是李靖本人,這才忙不迭地上前一步,很是恭敬地躬身行禮道:“老國公請了,末將甲盔在身,不能全禮,還請見諒則個,然則,軍中自有軍規在,老國公若是無憑信在手,請恕末將概不接待了。”
李靖自是知曉薛萬徹其人的個性,並不因其堅持原則而生氣,只是上前一步,從懷中貼身之處取出一個小布囊,從木柵欄的縫隙處伸進了手去,沉著聲道:“兵部調令在此,請恆右驗明為妥。”
一見李靖如此舉動,薛萬徹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領著幾名親衛大步走上前去,恭敬地用雙手接過李靖手中的小布囊,拆將開來,就著衛士手中的火把,細細地看了一番,見上頭兵部的大印及兵部尚書李績的私印一應俱全,登時便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忙不迭地將兵部調函雙手捧著還給了李靖,而後拱手為禮道:“老國公請見諒,末將職責所在,非是故意刁難。”
“嗯,老夫心中有數。”李靖臉色平靜地應答了一聲,卻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
“開啟營門!眾將士隨本將迎接欽使!”事已至此,薛萬徹也不再多說些什麼,提高聲調,吼了一聲,自有手下諸將士衝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緊閉的營門訇然推開,李靖面色平靜地點了下頭,當先便徒步走入了營中,暗自鬆了口氣的柳東河自是不敢怠慢,領著一起子羽林軍官兵也緊跟著進入了軍營之中。
李靖雖已退隱了七、八年之久,可在軍中的威望依舊極高,加之其手中那份兵部調函上寫明瞭南衙留守諸軍歸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