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了這行人的去路。
停步,爾等何人?天牢重地,休得擅闖!一名班頭服飾的大漢一揚手,攔住了正行將過來的人群,高聲斷喝了一句。
怎麼?齊班頭連本官都認不出來了麼?走在最前頭的一名漢子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將臉往燈籠前湊了湊,不悅地說了一句。
啊,是陳員外,啊,不,是陳郎中,您老怎地來了,小的尚未恭賀您老升了職,呵呵,您老這回可是發達了,小的給您老道喜了。齊班頭就著火把的光亮定睛一看,發現來者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都部郎中陳玄靜,登時就嚇了一大跳,緊趕著便滿臉子媚笑地拍起了馬屁來了。
齊班頭客氣了,本官這不剛上任麼,應酬多了些,來得也就遲了,齊班頭儘管忙你的去,本官四下看看也就是了。陳玄靜笑呵呵地說了一句,也沒怎麼搭理齊班頭的討好,領著人,邁著四方步便往大門裡走。
陳玄靜原本就是都部的員外郎,雖不專管這天牢之地,可平日裡也沒少來此巡查,一起子牢子們雖有些子疑惑陳玄靜在這等時分來天牢的用意何在,卻也無人敢多嘴,各自閃到了一旁,任由陳玄靜一行大搖大擺地便進了天牢。
就憑著陳玄靜都部郎中的銜頭,進天牢自是如進家門一般輕鬆,可要想進天字丁號牢房卻不是由他說進便進的了,這不,才剛走到離丁號牢房尚有段距離之時,數十名羽林軍官兵便在一名隊正的率領下,攔住了陳玄靜等人的去路。
停步,出示號牌,再要往前,殺無赦!別看羽林軍官兵打仗不行,可咋唬起來倒是威武得很,畢竟身為皇帝親兵,怎麼說也有點狐假虎威的架子,這麼一聲斷喝,倒是響亮得很,殺氣也足,在這等靜夜裡聽起來,倒也蠻像回事的。
本官新任都部郎中陳玄靜,敢問竇將軍在否?陳玄靜來過天牢多次,自是知曉這幫子羽林軍全都是些惹不起的大爺,倒也沒敢再往前湊,就站在警戒線附近,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句。
陳玄靜頭上那頂都部郎中的大帽子嚇唬一下天牢的牢頭們自是好用得緊,可到了羽林軍這兒卻不好使了,那名羽林軍隊正連正眼都懶得看陳玄靜一眼,咋咋唬唬地便罵開了:什麼郎中不郎中的,爾有甚事快說,我家竇將軍豈是你說見便見的。
那名隊正這麼一咋唬,陳玄靜還真拿他沒辦法,此時又不能將事情鬧騰開來,眼瞅著那名隊正不買賬,陳玄靜無奈之下,只好側轉過了身去,看著身後一戴著斗篷的高大漢子,低聲地請示道: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能讓陳玄靜如此恭敬請示的殿下自然就只有越王李貞了罷,此番李貞深夜來天牢,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自是不想鬧得滿城風雨,眼瞅著那幫子羽林軍不肯通融,李貞眉頭一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紮緊了的小布囊,遞給了陳玄靜,淡淡地吩咐了幾句。
這位將軍,本官有一物須呈交於竇將軍,還請將軍代為轉呈一下,本官多謝了。陳玄靜緩步走了過去,將那個小布囊遞給了那名隊正,隨手又將幾吊錢塞入了那名隊正的手中,陪著笑道:此事物甚為緊急,竇將軍正等著此物,還請將軍快去快回。
有錢自然好辦事,那名隊正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布囊,又抖了抖錢串子,就著火把的光亮掃了陳玄靜一眼,琢磨了一下之後,這才從鼻孔裡哼出了一聲:等著。話音一落,領著幾名軍士搖晃著向牢內行去。
夏日的夜,只要不下雨,總是悶熱得緊,對於胖子來說,渡夏實是件難熬的事情,很不幸,竇福麟就是個胖子,還屬於胖得流油的那一類,更不幸的是身為羽林軍將軍的竇福麟運氣著實不好,被派到了這天牢中幹起了牢頭的勾當,這都半個多月了,也沒能輪上回假期,著實將竇福麟憋得難受至極,偏生又逢天熱難耐,睡都難得睡好,百般無聊之下,這會兒竇福麟正光著膀子,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