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有多急迫。
一路跑到了拴馬的樹旁,明林才喘著氣停下來,一手撐在樹幹上,深深的呼吸。
“主子,回去?”暗八從明林跑出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他沒有聽牆角的習慣,並不知道白怡和他聊了什麼,只是看著主子高高興興的來,臨走了卻明顯的不高興。
明林垂著腦袋,兩手扶在馬鞍上往上爬,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不得要領,一條腿剛抬上去,整個人就橫著跌了下來。
沒等暗八出手,明林拍著手上的灰站了起來,神情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趴在地上的樣子。
“主子,怎麼了?”等在附近的暗七也從樹上跳下來,站在一身灰土的明林身邊,關切的問。
明林抿了下唇,“小花姐不跟我回山上了。”
暗七、暗八聽見這話同時笑了出來,多大點兒事啊,人家一個好好的姑娘,不想出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麼。
“她要嫁人了。”明林看著緩緩下落的夕陽,再次嘗試爬上了馬背,“我以後大概不能再見到她了。”
明林走後,白怡有些煩躁的感覺,她察覺出了他的不開心,畢竟他完全不會藏情緒,有什麼都寫在臉上,或者說他一向心寬,很少會有那麼不高興的時候。但是聽說了自己不去興隆寺了,尤其是自己要成親的訊息時,明林很明顯的不高興了。
侍奉的丫鬟在門外請示,“小姐,晚膳在鍋上了,是熱著還是現在擺桌?”
“擺上吧。”白怡喊了丫鬟進屋,“上次你給我看的剛做的新衣呢,我想換身衣服,你都找來我挑挑。”
“是。”丫鬟應聲下去,沒一會兒把新制的夏裝搬來供白怡挑選。
上次衣服剛做出來給她看時,白怡只是瞥了瞥,留了兩件樣子簡單顏色素雅的衣服。可這次她讓丫鬟一套套的把衣服展給她看,看的無比認真,最終挑了一件料子最好,款式最新穎的,就是顏色有些豔,枚紅色的。
她換了新衣服,又開啟了那從來沒用過的首飾盒,戴了一對圓潤珍珠的耳環,銀製貼珠的整套髮飾,唇上塗了胭脂蜜。
一旁服侍的丫鬟不住的讚道,“小姐這樣打扮真美。”
她的讚歎真心實意的,就像剛才明林看她時看直了的眼神。
白怡對著銅鏡左右看了看,也覺得這身衣裳更襯氣色。這幾日吃的好睡的多,之前飢寒慣了的身子抽芽似的發育,不知是臉色白嫩了,身上的肉也見長。
她就這樣顏色妍麗的獨自吃了頓飯,然後跟佈菜的下人吩咐下頓飯少做些。
下人在莊子裡待得時間長,並沒有京里人家那樣拘束,笑著回話,“少爺吩咐的份例我們哪能做主減了,小姐不必擔心浪費糧食,您這裡剩下的底下的人就跟著沾光了。”
既然是李淵的安排,白怡也不便多說,吃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食慾,就撤了桌子回房了。
她從架子上找了本書,是李淵那天看的遊記,第一話說得就是昌城,有字有畫,畫裡那出名的精巧物長街正是當日她和明林一起逛過的街。
她記得那天他們本來是在因為什麼事賭氣的,後來明林為了不讓她生氣還給她摸了自己的光頭。傻乎乎的,卻全是對她心情的重視。
想到明林,她心裡一沉,因為他心情不好,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可那傢伙什麼都不說,就這麼帶著氣走了,她也不知道如何開解他。再說,要她開解什麼呢?她要嫁人,嫁的還是個很好的歸宿,他不應該替她高興麼?
難道還真要她出家了,他才滿意?
遊記被摔到方塌上,白怡“哼”了一聲,回內間去把這一身漂亮衣裳給脫了,穿著中衣倒在床上發呆。
迷糊著,也沒熄燈,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