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勾著笑。他拿起獎盃,鎮定地走過去,溫熱的手掌握上冰涼的獎盃,沉甸甸。
說好的不愛出這種風頭,易思齡看他比誰
都招搖。
謝潯之不疾不徐地走過去,站在她面前,把獎盃遞出,低沉而有力地聲音說:“恭喜,易總。”
易思齡被他這一聲易總叫得耳根子通紅,“謝謝…謝董…”
三個謝字連在一起,有些嬌憨的笨拙。
謝潯之不經意地笑了聲,聲音再度下沉,好似要沉入深海,這次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
“是我謝謝你。老婆。”
“謝謝你給了我福娃娃。”
他一語雙關。
“我愛你。”
易思齡心跳劇烈,劇烈到肚子裡的寶寶都察覺到了媽媽飆升的多巴胺。
所有亂糟糟的聲音都聽不見,只聽見他猝不及防的“我愛你”,嗓音壓得那般低沉,像夢中情人的呢喃,又像夜色下細細流淌的春潮,流進她的心房。
很多年後,當易思齡都記得,她第一次參加藍曜年會的情景。
記得被謝潯之弄亂的沉甸甸的心跳,手中沉甸甸的獎盃,和肚子裡沉甸甸的愛。
他承諾她會給她風光。
風光是一輩子。
年會結束後,易思齡把獎盃拿給了張箐,讓她安排大家去吃宵夜。張箐問她不去嗎,大家都希望她能露個面。
易思齡婉拒,有些累,她要早點回家。一眾人就不留她,打過招呼後,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去聚餐了。
謝潯之也結束了今天格外繁瑣疲憊的酬酢,過來找她,寬厚的大掌牽起她的手,問她累不累。
易思齡仰起臉,清亮的眸都蒙上一層慵懶睡意,“有一點點。”
男人把她圈進懷裡,託抱著她,易思齡就這樣懶懶地靠在他懷裡,被他半推半抱地出了酒店。
夜深,風冷,今晚月色如流水。
易思齡身上粉色的綢緞在月光下如夢似幻。謝潯之拉開車門,將她妥帖地安放在專用座位。
裙襬溢位一截在車外,矜貴的男人俯身下去,替她把那一截粉色綢緞攏進去。
“謝謝老公…”易思齡迷迷糊糊地。
謝潯之看著她閉著眼,快要睡過去的模樣,無端想起來第一次和她正式見面,也是在這家酒店,也是這樣燈火煌煌,沁著涼意的夜晚。
他甚至清楚地記得,她端著優雅高傲的姿態上了他的車,一截裙襬溢在外面。
當時的他也沒有猶豫,就這樣俯身下去,替她把裙襬整理好。
其實第一次和她正式見面,他就做了所有的準備——
要和她結婚。
要對她好。
邁巴赫一路駛向謝園,易思齡睡了一小段路,在車子拐進謝園衚衕時,她睜開了眼睛。
她就這樣迷糊地看著窗外,直到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空中打著旋飄下來,她坐直身體,“下雪了?”
謝潯之:“下雪了?”
易思齡把窗戶開啟,手伸出去,幾朵俏皮的雪花落在她的手腕,“下雪了!謝潯之
!初雪!好幸運啊,我還以為去港島就看不見今年的初雪了!”
梅叔不知不覺放緩了車速。
易思齡把頭探出去,看著越下越大的雪花,餘光不知瞥到了什麼,她眼眸一怔,“梅叔!停一下!快!”
“怎麼了?”謝潯之蹙眉,以為她要下車去看雪,“回謝園看一樣,老婆。”
易思齡搖頭,指著衚衕的一處角落,那兒不知被誰放了一個小窩,裡面躺著一隻貓,有氣無力地,就這樣看著天上紛紛落下的雪。
若是沒有人帶它回家,也許,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