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都是絡繹不絕的來探望的人。
見謝長生來,想到他變成痴兒的事情,都一邊好奇地打量著他,一邊誠惶誠恐地讓他先去探望。
說得就好像謝長生是什麼珍稀動物一樣。
——你說他要是在這支個攤子收門票,一天下來也能賺不少錢吧?
收回思緒,謝長生憨憨地把手臂舉起,放下,舉起,放下。
他像個開瓶器成精似的,憨笑著說:“你們先,你們先。”
山羊鬍的官員財主們驚訝地看著謝長生。
心道果然是傻了。
之前那個嬌蠻的,動不動就要拿鞭子狂抽人,牙尖嘴利的樣子竟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謝長生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更賣力地表演起來——
對著花瓶自言自語,啃一口椅子把手,蹲在地上對著牆角嘿嘿笑。
看得眾人一愣一愣的。
等謝長生對著缸裡的兩條錦鯉把嘟嘟囔囔地講完了兩個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後,前面的人終於都探望完了謝澄鏡。
被侍女領著,謝長生一路來到謝澄鏡的臥房。
剛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走近些,看到謝澄鏡面色蒼白,靠在床上,用來掩唇的手帕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謝長生上前,幫謝澄鏡拍了拍背。
好半天后,謝澄鏡終於平靜下來。
他帶著虛弱的笑意看向謝長生:“長生,多謝。”
又道:“長生來時吃飯了沒?……咳咳、渴不渴?我這有他們拿來的上好的……”
謝長生心裡嘆了口氣。
生著病還要見這麼多客,操這麼多心。
這病能好麼?
謝長生上前,按著謝澄鏡的肩膀,一把將他按倒在了枕頭上:“大哥睡覺。”
“長生?”謝澄鏡要起身:“大哥不困。”
謝長生雙眼寫滿了呆滯,語速卻很快:“大哥睡覺,生病了要睡覺。你不睡覺我就去把你的花瓶全都摔碎,衣服全都撕了,缸裡的兩條魚也活活咬死。”
謝澄鏡:“……”
什麼野人行為?
謝澄鏡失笑,卻又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咳,卻還不肯放棄。
又掙扎著要起來:“長生,你聽大哥說,外面的那麼多人可都是要見大哥的,大哥……”
“生病,睡覺覺。”
謝長生很執拗:“我給大哥唱歌,大哥睡覺。”
說著開始哼哼起了搖籃曲。
謝澄鏡被他按著,根本起不來,哭笑不得地看著謝長生,最終,他嘆了口氣。
“長生……”
謝澄鏡小心翼翼的:“你別唱了,大哥睡還不行麼?”
謝長生:“……”
有這麼拐著彎地說人唱歌難聽的麼?
傷心。
看謝澄鏡真的閉上了眼,謝長生這才滿足。
謝澄鏡是真累了,沒過一會兒,他就緊閉著眼,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即便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在,但謝長生還是不敢怠慢,時刻保持演技。
他把謝澄鏡床邊攏著的紗帳摳了幾個小眼出來,出門前,還不忘在謝澄鏡床頭放了兩個自己捏的泥巴章魚在他旁邊充當左右護法。
靜悄悄地溜出房間,謝長生對等在門口的侍女道:“大哥睡著了。”
侍女們互相看看,感激地道:“多謝小殿下哄太子睡覺。”
看她們總算是鬆了口氣的模樣,想必是為了勸謝澄鏡休息,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謝長生擺手:“不用客氣,記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