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皇帝傳來口諭,要謝長生去養心殿面聖。
想到元宵宴上老皇帝的發怒,謝長生有些發憷。
來傳話的太監卻笑道:“掌印說,小殿下只管過來便是。”
想到昨晚顧緋猗的話,謝長生的心便又放了回去。
他一路走一路玩,把隨行的宮人們累得夠嗆後,總算是抵達了養心殿。
老皇帝像往常那樣,懶洋洋地靠在榻上,一手美酒一手美人。
而顧緋猗也坐在他側面的老位置上,正在替老皇帝批著奏摺。
見謝長生來,顧緋猗抬頭看了一眼,又噙著笑低下了頭。
而老皇帝並沒再發怒,反而和顏悅色的。
“長生,”老皇帝不斷用手撫摸著懷裡那名女子的腹部,像是在把玩什麼手把件一樣。
他溫聲問謝長生:“把你貼身的裡衣脫下來。”
謝長生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抬起雙手,呈交叉式地抱在胸前:“我不。”
老皇帝哄道:“長生,聽話。”
謝長生裝作沒聽到似的,突然抬腳跺跺地面:“這個地板可真地板。”
又昂頭看看天:“這個天花板可真天花板。”
老皇帝:“……”
顧緋猗雖未抬頭,唇角的笑容卻加深了一些。
謝長生原地轉了兩圈,嘴裡唸叨著“我是秦始皇”,轉過身就要往外走。
老皇帝心裡頓時升上一股火。
他想怒喝一聲叫住,卻想起來顧緋猗的叮囑,只有又把怒氣壓了回去:“長生,長生。”
謝長生仍舊甩著手往外走。
老皇帝終於忍不住,用力一拍桌子:“你給朕站住!”
顧緋猗放下手中毛筆,淡笑起身:“陛下息怒,咱家去勸一下小殿下。”
老皇帝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顧緋猗便跟在了謝長生身後出去。
他找到謝長生時,謝長生正蹲在一片空地前,用手指頭戳雪玩。
顧緋猗輕嘖一聲,把謝長生拽起來,用手帕仔細擦去謝長生手上的汙水,又叫人拿了袖爐來。
謝長生擺手:“不冷。”
顧緋猗拉過謝長生的手,把那袖爐放在謝長生的掌心,大手包裹住謝長生的手,逼得他十指合攏,不容拒絕道:“好好捂著。”
頓了頓,顧緋猗道:“小殿下隨咱家來。”
謝長生跟在他後面走了一會,才知道他們要去的是顧緋猗的住處。
即便顧緋猗已經很久沒住這裡,但仍有兩個小太監替他看著門。
推門進去後,謝長生才發現這裡的東西確實看起來比之前少了些。
想來是全被顧緋猗帶到了毓秀宮去。
顧緋猗伸手捏捏謝長生下巴:“去。把裡衣脫了。”
謝長生沒想到兜了一圈,顧緋猗說的也還是這件事。
他
扯扯自己的領子,好奇了:“要這個,幹嘛?你們沒有自己的衣服嗎?”
聽到謝長生的疑問,顧緋猗臉上卻劃過一抹玩味的笑。
今天早些時候,他找了個道士進宮。
他讓道士告訴老皇帝,謝長生變成痴兒,實則是有魂魄離體,落在了徐常在胎中。
若想皇子安好,謝長生也必須安好。
且還時不時需謝長生貼身用品加入丹中,方能保胎。
那道士說得玄乎其玄,引經據典,老皇帝立即信了。
這才有了方才這一遭。
至於究竟是不是,
究竟徐常在肚子裡究竟有沒有孩子……
呵。
收回思緒,顧緋猗對謝長生笑道:“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