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道……
不斷向前蔓延的冗道……
這冗道上面布滿了灰黑破敗的藤蔓。
兩邊的石燈幽幽地閃爍著慘白的光彩。
一切都被剝離了色彩。
一切都是灰白之色。
視界上下跳動,神谷未來可以感受到自己正在往前面走著。
一步一步地往前面走著。
冗道並不長,很快便走到了盡頭。
在這條冗道的最前方,是豎立在泥土上的黑柩。
這黑柩約莫一人高。
它被注連繩緊緊地束縛著,就好像是某種封印一般,一條又一條的注連繩連線著四面的樹幹,將其死死地捆綁在原地。
黑柩就這樣被人遺棄在了密林之中。彷彿永遠都不會有所變化。
「哥哥……」
幽幽的嘆息洩出,很快便微風一般消失了。
神谷未來能聽出這是個溫軟的女子聲音,但當這一聲嘆息響起後,神谷未來就下意識地感到周圍的景物在倒退,她似乎從夢境中被抽離——
在神谷未來完全清醒的那個瞬間,她向著剛才的方向看去。
但女人的身影在這深沉的夜空之下,其實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唯一能夠看清楚的,就只有那在黑夜之中都格外顯眼的印記。
那閃爍著妖冶朱紅的印記。
「唔?!」
神谷未來恍惚回過神。
頭頂是熟悉的軍綠帳篷鋪面,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種清晨泥土的腥味。
看來自己還是待在探測隊的營地中。
但是剛才在夢境裡面那些東西又是什麼意思。
神谷未來躺在床上,認真地思索著。
然後——
「你又做夢了?」
一道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
這讓神谷未來渾身一抖,接著立刻反應過來一樣地轉過頭。
原來不知道何時北川寺已經回來,而且就睡在她身邊。
「寺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半小時之前就回來了,不過看你休息得不錯,所以就沒有打擾你了……而且我也累了。」
北川寺說著,將手機摁亮。
上面的時間儼然已經來到七點。
如果就只是普通的熬夜一個晚上,憑藉著北川寺的體質來說其實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但在牟遲本家中需要時刻集中精力去面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威脅,與此同時還要注意蒐集各種各樣零散的線索。
饒是北川寺在這種高強度的探索之下也是有一絲勞累感。
「辛苦寺君了。」
神谷未來開口安撫道,同時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北川寺為了她一個人前往那種兇險萬分的古宅中探索,結果自己卻在自己呼呼大睡,這真是——
「事實上你現在呼呼大睡才是正確的。」北川寺略顯突兀地開口。
「呃……?」神谷未來張了張嘴。
「現在正是需要你夢境內容的時候,你做的夢越詳細,對我來說也越有意義。」北川寺面色平靜地說道。
「哎……?是這樣嗎?」
神谷未來被北川寺這幾句話卡住,過了半晌才勉強接了一句。
「事實上就是如此。」
北川寺頷首,接著又問道:
「未來,你剛才應該又做了有關於牟遲本家那邊的夢境了吧?」
「……這個……雖然是做了個夢……不過和往常一樣,基本上就是一個人在密林中行走的夢境。」
神谷未來回想著先前的夢境,皺著眉頭說道。
這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