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目光下,北川寺神色自然地將這一團怨念收下。
沒有半分猶豫。
這並不是北川寺面對威脅而妥協了。而是因為北川寺並不是聖母。
他不可能為了土屋元這種人渣死刑犯的死活,再去節外生枝。
如果這算是完成日下部春最後的遺願,收下倒也沒有多大問題。
畢竟土屋元早死一個月還是晚死一個月,對於北川寺個人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
見到北川寺將這份怨念收下,日下部春扭曲的身體也是微微搖晃,在空中化作烏黑的怨念,鑽入了廢棄的油桶當中。
「開始吧。」北川寺將手放在油桶之上,一股股死氣湧起,透過水泥各種細微的縫隙進入其中。
怨念被死氣趕出,如水蒸氣一樣從各處細不可查的圓形水泥柱的各種孔洞中擠出。
……
事情到後面就特別容易解決了。
將日下部春解決掉後,北川寺就給崗野良子打了個電話,讓她派人過來回收日下部春的屍體。
這也算是還了崗野良子的人情了,到時候功勞肯定又是算在她身上的。
接下來就是熟悉的走流程一套。
北川寺說明是如何找到日下部春屍體的審訊環節。
等到這些環節都全部結束後,天色就已經很晚。
神谷未來與中野洋子已經被崗野良子送回她們各自的家了。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北川小子在我這兒,我肯定不會讓他吃虧的,你們就放心吧』。
等到一切都結束,北川寺又一次坐上崗野良子的車。
崗野良子斜了一眼北川寺,抬手將自己一直嚼著的口香糖拋了過去:「吃點吧,一直弄到現在還沒吃飯吧?估計還要開一個多小時,你先用這個填點肚子,我們接下來去見你想去見的那個人。見完人之後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北川寺應了一聲,將口香糖倒出兩粒塞進自己的嘴巴裡面咀嚼著。
他沒有表情還嚼著東西的時候,感覺就好像是在咀嚼蠟塊兒一樣,看得崗野良子都是咧了咧嘴巴。
她懶得去說北川寺,只是擰動鑰匙,發動警車,如靈活的遊魚一般混入車流之中。
一個人坐在主駕駛專心開車,另一個人則是坐在副駕駛座,時不時地倒出口香糖,面無表情地咀嚼著。
這看上去無疑有些奇怪。
崗野良子本來開著車,卻突然發聲問道:
「說實話,都已經這種時候了,北川,你還想著見土屋元一面究竟是想幹什麼?」
「……」北川寺。
北川寺思考了一會兒:「找他解決一些事情吧。」
「解決一些事情……」崗野良子側了側頭,隨後又轉過頭看前方的車輛:「這一次是因為你把日下部春的屍體找到了,所以才破例帶你去見土屋元的……說實話,要不是你解決了這個爛攤子,我們想去見土屋元還是很困難的。」
她說話有些沒頭沒腦的,讓人不太理解她想表達什麼。
「所以呢?」北川寺抬起頭。
「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說,也不會幹預——當然,我說不定也不知道你會做什麼。」崗野良子聳肩,改道行駛。
北川寺把口香糖放回去,語氣微微一頓:「謝謝了。」
崗野良子也是一個精明的女人,她自然明白北川寺去找土屋元並不是為了和土屋元敘舊,那毫無意義。
北川寺就是這麼一個人,他不會突然採取毫無意義的行動。
那這樣的人為何突然想見土屋元一面呢?
答案兩個人心裡面都清楚。
「要記得你良子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