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要哭的時候,有誰能關注到自己的悲傷,僅此而已。
她也並不是像看上去那麼倔強,她只不過是不喜歡被安排的命運。
就像是她不喜歡稀裡糊塗的嫁給一個連臉都沒有好好看清的人做皇后,所以她就從家裡跑了出來,接著她又突然發現以前那個連臉都沒有好好看清的人實在不錯,所以她就開始黏著他,跟在他身邊,簡單直接。
時刻明白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時刻能夠對著想要的東西堅定的伸出手去,她只是不違揹著自己的意願活下去而已。
喜歡了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為了一些在別人眼中重要,其實卻無關緊要的東西舉步不前,是最傻的事情。
踩著地面的淺淺積水,慢慢走在空蕩蕩的街巷中,蒼蒼覺得自己想到了很多東西,但隨即又忘記了,只剩下越來越大的雨聲,落在她的傘上,就像落在了很遠的地方。
可能是接近黃昏了,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偶爾有幾個披著蓑衣的貨郎,挑著擔子,也不上來招攬生意,從她身邊匆匆經過,很快在雨霧中走遠。
自從下午趁那個總也不肯告訴她姓名的黑衣年輕人出門,偷偷遛出來閒逛開始,已經過了很久了吧。
反正也不擔心他找不到自己,手有些酸了,換了個手臂撐傘,蒼蒼晃晃悠悠的,不打算停下來。
有一陣很淡的藥香從街角傳了過來,夾在雨水的氣息中,有些飄忽。
蒼蒼轉頭,看到街邊的一家藥店,黑底紅字的招牌,木質的店門半掩,門口掛著一面藍布的門簾,是走到帝國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輕易找到的那種普通的藥店。
在杭州城的時候,他們兩個一起落水,他給自己抓治感冒的藥,去的是不是就是這種藥店?
恍惚了一下,她轉身,隨意的走進那家藥店。
琳琅排列的藥櫃前,抄手坐著一個披著棉襖的小廝,見她進來,禮貌的笑了笑。
蒼蒼也笑了笑,聽到藥店深處的一側,有一個掌櫃一樣的人在說,有些哭笑不得:“再加五兩?客人您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也只是個開藥店的,您叫我怎麼跟您稱藥?”
接著有另一個人輕咳了兩聲,不慍不火的語調:“我不是在跟掌櫃開玩笑……那山楂就只五兩好了……”
有第三個人“哧”得笑起來,夾進話來:“陳皮五兩山楂五兩冰糖五兩,你怎麼不就直接把這些東西煮煮吞下去得了,也不用再加別的藥了……”
第二個人又很低的咳嗽了一聲,居然真的像是要考慮這個建議:“如果單是這些就能管用的話就好了……”
他們的談話聲中,蒼蒼轉身,把目光投向那個方向。
逆著光的櫃檯旁邊,站著兩個年輕人,白衫的那個,邊笑邊隨手撥弄著櫃檯上碾藥的銅杵,青衫的那個,曲起手指壓著櫃檯上的紙張,另一隻手握筆,看樣子像是在邊寫藥方邊叫掌櫃稱藥。
櫃檯後的掌櫃,提著一柄黃銅的小秤裡,小山一樣的堆著幹山楂片。
聽到門口的響頭,他們一起轉頭看過來。
被風雨捲起一角的藍布門帷旁,蒼蒼站著,手中的油紙傘上,有雨滴慢慢的滑下來。
撥著銅杵的手停住了,白衣的青年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他笑了笑,合上嘴。
都靜了那麼一刻,那個一身青衫的年輕人手中的筆動了一下,然後他把筆放下,抬步向那邊走過去。
“蒼蒼。”笑了一笑,蕭煥卻沒再說別的話,在她面前站住腳步。
離得近了,他的側臉在逆著的光裡看起來有些蒼白,蒼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然後抬頭:“你生病了?”
笑了笑,蕭煥也看著她:“有一些,沒什麼。”
“是沒什麼,只不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