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紀硯白的斗篷回了號房,進去後低頭看看腳下,抿著嘴唇半晌沒動。
紀硯白的斗篷屬實有些長,他披上之後到了腳跟的位置,他猜測自己的模樣,應該就像是小孩子披上了被單偽裝超級英雄。
回到號房裡,依舊沒覺得暖和多少。
支堂裡還有炭火盆,他的號房裡什麼都沒有。
若是在集體號房,幾個監生也能拼湊出銀兩購置一個,分攤下來並不貴。
可他一個人住,倒是有些捨不得了。
他坐在了桌子前,拿出了工具繼續做釵子。
這是給陸懷璟母親做的,他都是單獨設計,保證這釵子是獨一份的,不會出現撞款的情況。
做了一會兒,紀硯白敲了敲房間中間的窗戶。
他先是一怔,隨後還是起身去開了窗戶,詢問:“有事嗎?”
“曇回在我的號房裡佈置了炭火盆,炭火是宮裡送來的上等銀炭,你可以過來烤烤火。”
“哦,我沒事……”
“過來吧,你做手工是精細的活兒,手冷會影響你。”
紀硯白說得也有道理,俞漸離很快捧起了自己的東西翻過窗戶,到了紀硯白的號房,接著說道:“那我順便看著你練字吧。”
“倒也不必這般……”紀硯白顯然不想寫。
“今天少寫一些。”
“行吧。”紀硯白勉強地答應了。
俞漸離坐在了桌前,和紀硯白麵對面。
紀硯白練字,他做手工。
炭火盆在燃燒,溫度被控制得極好,顯然是曇回的手筆,並且沒有嗆人的味道,品質要比國子監支堂的好些。
宮裡送出來的銀炭,是尋常人都不能隨便用的。
最好的炭火,只有皇上、皇后、太后才有資格使用。
能被送出來的,大抵是低一等的,這些也只有紀硯白這種有著顯赫戰績的國舅爺,或者是太子才能夠使用。
所以,紀硯白可以幫俞漸離添置一個炭火盆,但是這銀炭俞漸離沒有資格用,他們也不敢送給俞漸離。
紀硯白似乎也不想給俞漸離送去低等的炭,便讓俞漸離過來與他共用。
到了深夜,俞漸離做得差不多了,開始收拾東西:“我該回去睡覺了。”
“在我這睡吧。”
俞漸離不由得愣住,道:“這……不合適吧?”
“我覺少,你可以先在那裡睡,免得回去生病。”
“我妹妹給我準備了厚的被子。”
“你的身體不好,難免受寒。再說你我皆是男子,旁人也不知道你過來我這裡,不會說什麼閒話,我們住一起又如何?”
俞漸離忍不住腹誹:看起來似乎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這多少有點考驗我俞漸離的為人了!
過度
俞漸離此刻頗為糾結。
如果執意要回去, 的確有些太過扭捏了。
明明他們都是男子,非要搞出“男男有別”的姿態來,豈不是在明擺著告訴紀硯白他不直, 他還對紀硯白有非分之想?
可如果不回去,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
畢竟上一次……他就沒能堅持成功。
快速思考片刻,最終他也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號房, 道:“我回去取被子。”
“好。”
紀硯白跟著他走到了小窗前,在俞漸離搬進來被子時接了過去, 放在了自己的床鋪上。
俞漸離回到紀硯白的號房,整理自己的衣服後, 上了床鋪。
他裹緊被子躺在最裡面的位置, 道:“我睡覺好像還挺老實的,而且佔地方不大, 你睡的時候可以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