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桌面上那顆假的七採石跳起來。有幾分鐘,狄無謙盯著那假石子映著燭火所透出來的炫麗光芒,不祥的預感湧至心上。
一定出事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她才會再回狄家,送還七採石。
冷汗流下他的鬢角,印證心頭隱隱的不祥。
“房叔,跟我走一趟!”
這一次狄無謙再無掙扎,急急抓起外衣,和房總管大步朝馬奔去——
一上騾車,陳珞江緩緩移到角落那個位子坐定後,才摘下斗笠,等著車伕上路。
她覺得眼前一花,一條碩大的黑影無聲無息閃進了車廂裡,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喉嚨被緊緊扼住,呼吸被活生生剪斷。
她本能地握住那雙男人的手,卻怎麼也扳不動。張嘴喚不出聲音,她痛得五官扭曲,雙腳不住亂蹬亂擺,視線在黯然的車內更模糊。
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直到一聲悶哼,繞在頸子上的手快速鬆開,她身子朝前彈去,沒命地咳著。
狄無謙費了很大的勁,才能控制把力道放在三成,要不一掌劈下,這男人豈有存活之理?
“人扣著,拿回狄家盤問。”他咬牙切齒地把人朝外丟去。陳珞江淚眼模糊地護著疼痛的喉嚨,隱隱聽到房總管在外頭回應了一聲。
不過才隔兩天,她的五官更憔悴了,唯一下變的是藏在瘦弱底下的傲,不屈地回瞪著他。
“陳姑娘,一會兒我給您弄包乾糧,路上好墊墊肚子。您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姑娘家別這麼倔,這麼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哇!”
那車伕在簾外哀聲嘆氣地喊,聽著聽著,狄無謙愈發兇狠地瞪著陳珞江。她自在地換個姿勢,再一想沒必要,頭一歪,放鬆地擱在窗欞上,顯得無所謂。
喀啦喀啦,老人離開了簾外,牽騾子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堂堂曲家的小姐嗎?怎麼改姓了陳?”
她朝角落縮了縮,虛弱地說不出話。
“不要打啞謎,到底出了什麼事?”狄無謙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她如此消瘦,他定會甩她幾個耳光,要她清醒清醒。
陳珞江抬起頭,倔強地抿著嘴。“跟你沒有關係。”
“珞江!”
聽到那個名字,她變得很有精神,她充滿精力,想一口氣抓掉他的臉——他虛偽無恥的臉。
不!她憑什麼說他虛偽,他從來就沒承認他愛過她!陳珞江忽然低低慘慘地笑出聲,笑得狄無謙一陣心驚。
“不!”她低吼著,失控的情緒開始流竄。“別用那名字叫我,請你永遠不要!”
“我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她瞪視著他良久,久到狄無謙幾乎要大吼,末了,她冷冷掀起嘴角,冷冷地一笑。“你說的好,隨便你吧!反正我無所謂。”
就是這麼一句話,戮痛了他的心,那層才覆好的表皮全被血淋淋地揭了去。
她總是什麼都無所謂,連他也是可有可無,她不曾看重過他的感情。
握住她的手,後者卻沒掙脫,也不再出聲喝止。只是疲乏地嘆了口氣,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罷她閉上眼睛,認命地靠在窗邊不再說話。
“天殺的!你這樣子只怕根本撐不到曲家……”
“你在乎嗎?”她睜開眼睛,原本無神的瞳孔再度爆出兩簇火花。“告訴我,你的喋喋不休是因為在乎我嗎?”她雖還是有氣無力的,那神態卻是字字逼人。
或者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對自己還是超越了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珞江喘息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
或者她沒有給錯人,狄無謙值得她愛,要怨,就只能怨他們無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