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中墓誌:一統山河的九華大帝,革舊制,從諫如流,納天下之言,重女子之位,終其一生,後宮無妃,皇后盛年故世後,帝孤獨終老,初元一十八年,傳位於膝下唯一的公主。
這是她知道的史實。
如此看來,金晟當真就是將來一統四國的那位君主。
可就眼前的情勢來看,他連儲君之位都不曾得到,將來又如能在十年時間內統一四國,再用八年的時間,創一個盛世傳於其唯一的女兒?
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對,懷上他孩子的可不止她,韓千樺肚子裡也有一個,如此一推論,完全不通了。
“幹嘛這麼瞪大眼看我,不認得了麼?”
“我只是在想你說的話。我們太久沒這麼說話了!自西南關回來,你一直在跟我鬧拐扭——我覺得,應該是我找你麻煩才對,為什麼反倒是你跟我過不去。金晟,你先把欠下的解釋通通補上了,我們再來討論我的去留問題——你聽明白了,這我是最後一次問你,也是最後的機會……我們坦誠相待,若做不到,哪天,我要是走了,你不必再找!”
她不想兩人鬧僵,真的不想。在中國的時候,她就是不曾給一諾機會,才生生錯失,她不想歷史再重演。
“坦誠相待?”
他喃喃的自語一句後,才深深一睇:“你想坦誠到什麼程度?”
這句話,能深意。
相當相當的有深意。
目光一下變的極為的炙熱。
紫珞看得心頭一緊,直覺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一些最最不能觸及的事,她突然記起前幾天景如說過的一件事:金晟一連數天每天夜裡,皆不曾經房裡睡,去了皇后的陵前,吃酒相陪,心裡似乎藏了許多說不出來的煩惱。
“走……”
“去哪裡!”
她抓住他,問。
他的神色不再冷漠,帶進了柔軟的情絲,帶進了點點憐惜寵溺之意,將她攬進懷,深深抱,緊緊的將這個嬌小的身子融化在自己的懷,吻落到頭上:
“回閣樓上去,我也憋了半個月了,再這麼憋下去,我也要瘋了。我們去喝酒,是該好好的坦誠一下……把該說的事兒通通說清楚,情兒,不管我們之間隔著什麼事,以後總歸不許再想著離開了知不知道,你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我給不了的,我們一起去爭取。”
他是那麼的急切,似乎將滿腹的心情全在這一刻盡訴了。
一起去爭取?
這話就觸發她一些想法,腦子裡很凌亂的跳出一些承東說過的一些很不可思議的假設——承東曾勸她回去旃鳳主持大局,將旃鳳的王權握在自己手上,然後,以一國之凰,嫁一國之帝,從此帝后共同臨朝,開創一個非同以往的盛世王朝。
如果他們一起去爭取,或許她真可以幫他儘快得到天下。
可是,她總覺得這樣的設想很不可思議。
也正這個時候,東院那邊,很突然的起一片紅光,走水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家奴的喧譁聲,站在高高的涼閣亭臺前望上去,看樣子,火勢挺猛。
“那不是你書房的地方麼?”
紫珞失聲而叫。
金晟也看到了,目光一暗,若有所思了一下,忙放開她:“糟了,我書房裡有東西,要是燒沒了,可是要出大事的……情兒,我去看看,待會兒再過來找你……你,乖乖在這裡等著,哪也不許去,知道沒!我很快就回來!”
大概那東西當真很珍貴,沒有再多說,他急匆匆離開。
事實上,東院的火,只是一個訊號。
他們來了。
紫珞怔怔的望著那團火,心情複雜之極,才要說坦誠相待,才要說給他最後一個機會,才要說再深入的溝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