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吃,起身要掏錢,孫獻卻已搶著付了賬:“馮相公,我跟你一起去。”
“好。”馮賽找見店主房敬,借了他的馬給孫獻騎,兩人一起快馬進城,來到開封府府衙。馮賽託門吏通報,求見司法參軍鄧楷。
半晌,鄧楷讓門吏引了他們兩個進去。馮賽將汪石的事情講了一遍,鄧楷聽後,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竟會這麼巧。”
“鄧兄,怎麼?”
“範樓那樁兇案剛剛被訟絕趙不尤的妹妹破解了,那個進士董謙並沒有死,是被人換了屍。”
“換了屍?”
“嗯。董謙那天穿的也是白遙�潰��辛伺笥訓募疲�芬惶焱砩轄�約旱牧硪患�'衫拿出去給了別人。我這裡才準備去查那屍身的原主,沒想到竟從你這裡找見了!那具無頭屍身恐怕正是汪石。”
馮賽心裡一陣發冷,和孫獻對望一眼,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些天苦苦尋找的汪石,竟然已經在一個月前死去。
“汪石若已死了,你那百萬貫官貸的下落就更不好查詢了。”鄧楷嘆道。
馮賽怔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辭別鄧楷,和孫獻一起走出開封府官廳,兩人牽著馬,一起默默往回走,誰都沒有話說。
良久,孫獻才低聲恨道:“汪石去見的那兩兄弟,一定是藍威和藍猛。兩個賊人一起殺了汪石。汪石是二月初十被殺,左藏庫的錢是二月底才飛走,汪石和那事看來並沒有關聯。那十萬貫飛到哪裡去了?汪石的百萬貫又到哪裡去了?”
“汪石還有四個同夥,這個月初仍在京城。”
“那就繼續查那四個同夥?”
“嗯。”
兩人悶然告別,馮賽騎著自己的馬,牽著房敬的那匹,獨自出城,到房家客店,將馬還給了房敬。他身心都疲乏到極點,坐下來又要了碗麵,只吃了幾口,想到汪石已死,僅有的一條路就這麼塌陷。心中煩亂,吃不下,便放下了筷子。
空落半晌,他才漸漸回過神,心想,這時候萬萬消沉不得,越發需要氣力。於是重又拿起筷子,強迫自己將那碗冷麵吃了下去。而後要了盞熱茶,慢慢重理思緒。
藍猛兄弟兩個為何要殺汪石?為了那百萬貫錢?但若是得了那百萬貫錢,藍猛又何必再去費神去造飛錢的把戲?左藏庫那十萬貫錢又是如何飛走的?難道真是神蹟?孫獻剛才說,藍猛在二月中旬裝作崴了腳,這又是出於什麼原由?汪石死後,他的四個同夥為何仍要留在京城?他們攪亂炭行、魚行、豬行、礬行,又意欲何為?他們四個造亂的本錢,應該正是從汪石那百萬貫官貸裡分到的。一個人有五萬貫,便足夠做出那些亂事。還有八十萬貫去了哪裡?
最要緊的是,他們為何要綁架我的妻兒?
馮賽想來想去,也理不出絲毫頭緒,心又煩亂起來。他扭頭望向河岸,見一隻客船泊到岸邊,船工搬了條踏腳板搭在船舷和岸間,船客依次踩著那踏板下了船。馮賽正茫然瞧著,卻見一個人走出船艙,竟是邱遷。
他忙站起身喚了一聲,邱遷抬眼見到他,立刻快步下了船,笑著跑了過來:“姐夫,那個應天府來的王小丁,來找過你沒有?”
“來了,我薦他去了秦家解庫。”
“我們得趕緊去找他,他知道三哥的下落!”
馮賽一聽,忙又向店主房敬借了馬,和邱遷各騎一匹,往城裡趕去。剛進東水門,才過孫羊正店,邱遷忽然道:“那不是王小丁?”
馮賽聞聲朝秦家解庫的分鋪望去,果然見王小丁正走進那店門。兩人忙一起過去,下馬走進了解庫。王小丁正在跟分鋪的店主嚴申說話。
“馮相公!”嚴申笑著招呼。
“咦?邱二?你怎麼在這裡?你沒在匡推官府裡?”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