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問出一件事……”孫獻聽他們這麼說,心裡雖然洩氣,卻不願露出來,更不能讓三人白得錢。
“什麼事?”三人齊聲問。
“那姓汪的二月初九的確還在京城,那天上午他去太府寺還了一萬兩千貫的月利錢。”
“一個月利錢就有一萬兩千貫?這些有錢人拉泡屎,恐怕裡頭都有金沙。他孃的孤拐!”皮二嘆罵道。
“這還算少了,官貸正經利錢至少得二分,一百萬貫得有二十萬貫。”黃胖道。
“這裡頭有個疑問……”孫獻道,“姓汪的和藍猛究竟有沒有關聯?眼下似乎沒法確定。”
“管他關不關、聯不聯,現在姓汪的和姓藍的都不見了,一個百萬貫,一個十萬貫,自然要追百萬。只要追到,就是啃,我們也得從姓汪的身上啃下些肉來!”皮二憤憤道。
“嗯。那我們就先專心追姓汪的。”孫獻點頭道。
“孫哥兒,初九那天他還了利錢之後去了哪裡?”管杆兒問。
“這個沒打問出來。”
“不對……”黃胖忽然道。
“什麼不對?”孫獻忙問。
“我從南薰門外那家偎香院問到的,初九那天,天才剛剛亮,姓汪的就走了。”
“這有什麼不對?”
“既然那天上午他要去太府寺還利錢,就該進城。但偎香院那廚娘卻說,是她起來開門讓姓汪的出去的,姓汪的騎了馬,往南郊去了。”
“哦?你沒有記錯?”
“我特地問的,怎麼會記錯?”
“他往南郊去做什麼?”
“他要交納利錢,自然是去取那一萬兩千貫了。”管杆兒道。
“這麼說,他的錢都藏在南郊?”皮二眼睛猛地大睜。
孫獻也心裡一亮,略想了想:“看來眼下得儘快查清楚三件事——第一件,他到城南郊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第二件,他若真是從城南郊取的錢,一萬兩千貫不是小數目,我問到的,他當時僱了四個力夫和一輛車,白天進城應該有人看見;第三件,初九晚上,他在不在京城?若在,便應該有個去處。若不在,是從哪個城門出去的?你們看,一個人去打問一件,自己選。”
“城南郊我熟,第一件我去查。”皮二道。
“城門那些門值我認得一些,這兩天已去問過了,但沒問這件事,我再去問問。”管杆兒道。
“那第三件就是我的了,這件沒有一絲頭緒,最難。”黃胖笑嘆道。
“對了……”孫獻提醒道,“那姓汪的長相未必人人都能記得,不過他騎的那匹馬極醒目,渾身油黑,只有額頭一撮毛是白顏色,見到的人應該都會留意。”
邱遷設法接近陳小乙,原只想套些話出來,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僱進匡府。
陳小乙得了邱遷的錢,晚上回去就跟那個牽馬的小廝王小丁商議,王小丁聽了,忙和陳小乙一起到客店找見邱遷。他反覆詢問,邱遷是不是真的在十千腳店做過工、並認得汴京牙絕。這事邱遷心裡有底,便耐著性子跟他講,又取出周長清寫的保狀,上面有馮賽的簽押。王小丁反覆看後,才信了,就讓邱遷替他寫一封薦信,邱遷立即借來筆墨給他寫了一封。
原來,那位匡推官性子急躁,王小丁卻偏生遲鈍,常要捱罵。王小丁早就心生去意,加上他有個哥哥在京城,想去投奔。有了邱遷的引介信,就更定了心,第二天一早就去跟匡推官說。匡推官也早已不耐煩,立即讓他走了,隨即吩咐管家去另尋一個。
陳小乙忙火急告訴了邱遷,邱遷聽了,忙又去尋見那個牙人,說匡府已經空出一個缺來。那牙人還不信,陳小乙那邊已經催著管家一起來了。兩下一問,又看了周長清的保狀,便籤了僱契,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