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峰主他們怎麼說?”
紅箋譏誚地“哼”了一聲。
方崢長出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語氣中透著後怕:“好在咱們逃出來了。”他還未正式拜師,對丹崖宗沒什麼感情,覺著能這麼和姐姐遠遠逃離也不錯。
紅箋忍不住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方崢慶幸完了,歪在姐姐身邊,問道:“姐,現在咱們去哪裡?”魚龍鎮離著丹崖宗還是太近,想也知道紅箋不會選這麼個地方長住。
紅箋抬頭望著弟弟,神色有些複雜。十幾年了,父親的模樣早已模糊不清,紅箋卻覺著方崢這濃眉大眼定是隨了父親。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崢兒,接下來姐姐不能和你一起了,姐姐還有件要緊的事情沒做,必須回一趟丹崖宗,我託個人請他幫忙照看你……”
方崢十分震驚,他緊緊抓住紅箋的手,急道:“你還回去做什麼?姐,咱們一起走吧,你找了誰?”他向來很聽話,難得違背一回紅箋的意思心中沒有底氣,說到後來,已是情不自禁露出了乞求之色。
跟著他低下頭,發現姐姐竟是在給一個他記憶中非常討厭的人寫信。收信的人赫然是躚雲宗江焰。
為什麼?若非萬不得已,姐姐怎麼會將自己託付給一個沒有深交,甚至還欺負過自己的人。方崢頓生大禍臨頭之感。
對著陳載之紅箋沒有說實話,可她並不想哄騙弟弟方崢,她甚至希望哪怕現在還不行,以後有一天,方崢可以理解她的選擇。
紅箋拍了拍方崢的手,示意他先鬆開自己,心中不停斟酌著方崢可以接受的說辭:“你不用太擔心,姐姐做這樣的安排也是為了預防萬一。到是你,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叫你獨自遠行,太多的姐姐也來不及教你,要記著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這點兒修為,與普通人也差不多,遇見不平事,不要亂打抱不平。”
方崢堵氣不吭聲。
紅箋提起筆來,這次很快將給江焰的信寫好,又道:“江焰這個人我還是當初的印象,這麼多年沒見,也不知變了沒有。若是還是以前的性子,你去躚雲宗,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躚雲宗也有木靈根弟子,石清響……信裡不方便多寫,見到江焰,你把石清響的訊息告訴他吧。”
她便將石清響等人如何跟著三個化神修煉,如何被送去了“天幕”那邊,連三天前戴明池在寰華殿的那番話也說給方崢聽了。
方崢越聽越怕,姐姐知道的這些事,他想都沒有想過,明知如此兇險,她為什麼還要回去?
紅箋衝他笑了一笑,將身上的乾坤袋摘了下來。
紅箋這些年也沒攢下什麼像樣的家底,她將乾坤袋裡的“幻法蘭”全部取出來,仔細泡到白天買回來的靈酒裡,又把匕首和法器“月湧”單獨放到一旁,取出了少許靈石。
剩下雜七雜八的東西連同乾坤袋都是給方崢的,紅箋把信放到進去,又特意給方崢講了一下“福疆”的用處。
方崢見姐姐一樁樁事情交待下來,考慮得如此周詳,深感大事不妙,他再不敢堵氣,哀求道:“姐,咱們一起走吧,你不要不管我,等爹孃回來,找不到咱們兩個會難過的。”
紅箋騰地站起身,她不敢叫弟弟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經紅了,扭頭走到了窗前。
天上有弦月繁星,夜風拂來,帶著一股青草的氣息。紅箋想:“這平靜的夜晚景色真是不錯,過段時間,草會長高,樹木會繁茂,只是我大約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了。”
她深深呼吸,壓下心頭的酸澀,再開口時,說出來的話在背後的方崢聽來已是波瀾不興:“崢兒,你要好好修煉,好好活著,若有那一天,你就代姐姐在爹孃面前盡孝吧。我們活在世上,本就是與天爭,與命爭,但其實並不會總有那麼好的運氣,可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