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珠寶、莊田地契,以及下人賣身契都放在一隻箱子裡,放在枕頭邊。”她頓了頓,“我受寵的時候有一次纏著老爺給我拿夫人的寶貝,所以知道了這回事,箱子連夜又還回去了,夫人不知曉此事,習慣應該不會變。”
蘇錚點點頭,轉頭看窗戶,現在只等天黑了。
胡氏忍不住問:“你是怎麼進來的,老爺回來了,門房上的人手都增加了,你怎麼能進來的?”
蘇錚彎了彎唇:“自然有我的辦法。”
不過她現在在這裡,外面的衙差就少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事,這麼久都沒動靜,應該沒事吧?
她想了想,問道:“前段日子劉府不是被封了嗎?你們怎麼過的?”
胡氏眼神閃躲了一下,揪著帕子恨恨道:“還能怎麼過,夫人和管事們聽說都被關到衙門去了,婆子丫鬟能趕出去的都被趕出去了,一些家生子倒是留下來了,可沒人拘著都不做活,就光會吃!我們這些只能自己做些吃的,搶肉搶菜,搶完了搶白米飯,沒柴火了還得劈了桌椅來燒,有時候只能吃生米……晚上太冷了,只能燒些破衣服取暖……”
說著說著,大概悲從中來,她竟低低地啜泣起來。
蘇錚愣住了,偌大一個劉府,失去了運作居然是那樣一副光景。
她看著屋裡傾倒的衣櫃,地上一堆燒掉的破布,髒亂不堪的地面,還有桌上一個碗和一堆白米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看看胡氏蓬頭散發,面容枯槁的樣子,她沉默了,走到換下的衣服邊,裝作從裡面掏東西,其實是從系統裡取出一隻冷饅頭,用手狠狠擠壓了幾下,弄得皺巴巴的,然後拿給胡氏:“我只帶了這個進來,不嫌棄的話就填填肚子吧。”
胡氏嚥了口唾沫。
她是真的好餓。
這十來天過的根本是饑民般的生活,好容易把劉陽盼回來了,劉府開始變得正常,可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她一樣,一口熱飯都沒見送來,而她反而不能再去廚房找吃的了,勉勉強強靠生米充飢,可那實在太難吃了。
抱著賭一賭的心理她趁人不注意跑去向劉陽求情,卻是那麼個結局,她的力氣終於真的用完了,若不是意外遇到蘇錚,這時候她只有撞牆自殺了。
餓肚子的滋味實在太難受,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挖開塞一團棉花進去。
她小心而惶恐地抬頭問:“真是給我的?”唯恐惹惱了蘇錚。
“不要就算了。”
“要!要!”胡氏抓過饅頭就大口大口地啃,蘇錚忍不住說:“你吃慢點,這饅頭實在,小心噎住。”
話沒說完,胡氏當真翻起白眼,掐著脖子直拍打胸口。蘇錚忍不住翻翻眼皮,左右看了看,發現桌上那隻碗裡有水,也不知是什麼水,髒兮兮的。她趁胡氏沒注意,把水往焦衣服裡灑了,然後注入系統的飲用水,端給胡氏:“吶。”
好容易胡氏把自己折騰好了,一手捧碗,一手抓饅頭,她愣愣地忽然哭起來,邊哭邊喘著氣說:“沒想到最後還要,還要你接濟……我這是造的什麼孽……這是什麼日子啊……”
蘇錚神情漠然地看著門窗,她知道胡氏不是在感激自己,而是悔恨怎麼把人生過成這樣,落到這步田地。
蘇錚不同情也不怨恨了,怎麼說呢,也是個可憐人吧,何苦再與她計較以前種種。不過看胡氏這樣子,問她劉府有沒有遭賊也是白問。
她腦海裡不止一次地浮現庫房裡被人搬動過的痕跡,心情有點糟糕,唉,希望晚上能順利一點。
黑夜,在蘇錚的等待中幽然而至。
前院的各種寒暄交談這裡都能聽得到,可以從聲音的高低多少來判斷,賓客正在陸續增多。
劉陽這回設宴,是要挽回劉府和自己在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