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聽過這個名字?譚芸蕙蹙起眉,努力地回想。
這時,只聽肖亞諾匆匆說了一句:“你等著,我馬上到。”然後,他掛下電話,飛快地端起咖啡一飲而盡,對譚芸蕙吩咐道,“早上的會面替我取消,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會晚一點進公司。”
這個時候,她又恢復一個助理的身份了。在肖亞諾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對女朋友的溫情。譚芸蕙忍下腹中升騰的怒火,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他是要去見那個DIANA吧?果然是不尋常的女人啊,她的一個電話,就輕易讓他失了魂……譚芸蕙不自覺地捏緊了拳,指甲陷進手心裡,那疼痛分明提醒著她:自己是個多麼可悲的女人。
然而,她的自憐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肖亞諾已經等不及要出門了。在他離開之前,她仍是盡責地迎了上去,給了他一個告別吻,輕撫他襯衫的前襟要他工作別太辛苦。
雖然這個男人的吻有些潦草,可是此時此刻,他——依然是屬於她的呵。譚芸蕙這樣想著,分不清心中的感覺是慶幸多一些還是苦澀多一些。
早晨八點半,路況很糟糕,淮海路上堵成了一條長龍。肖亞諾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奮力殺出車陣。他泊好車,走進PARKSON對面的星巴克,不知道是因為趕得太急還是因為緊張,居然出了一頭的汗。
這時,他聽到一個女人用帶著異國腔的清甜聲音喚他:“ARNOLD。”
他循聲轉過頭,看見乳白色大沙發裡陷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女子。黑如夜色一般的長長卷發,小麥色面板,狹長的丹鳳眼,高顴骨,厚嘴唇。
他的心臟立刻輕微地抽痛了一下。
DIANA。兩年未見,她沒有太大變化;頭髮依舊亂蓬蓬地披著,眯眼笑看他。這份並不真正美麗的風情,像一柄鋒利的劍,瞬間刺中他。
他走過去,在她對面的沙發中坐下,儘量維持著聲音的平靜,“看你的樣子,並不像過得很悽慘。”
DIANA微微一笑,指了指桌面,“EXPRESSO,替你叫了。”
肖亞諾沒有去接那杯咖啡,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這個全名叫做程黛娜的女子。嚴格說來,她一點兒也稱不上漂亮,細眼高顴,長得像個越南女人;可是,她就是有一種鴉片似的詭異魅力,使很多男人為她著迷。
想當初,他也未能倖免。兩年前,他與她曾密集交往過一個月;本以為是露水姻緣,雙方都有默契,隨時準備好聚好散。可是真正在一起了以後,他居然捨不得放她走了。她像一味蠱毒,不知不覺入侵他的心臟,讓他神魂顛倒,衝動起來的時候,甚至想過向她求婚。這種企望長久相守的心態,如今想來連他自己都覺得異常荒謬。
可是當時,她是怎麼說的來著?肖亞諾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場景:那夜,DIANA坐在他的床頭塗指甲油,小麥色的腳趾上閃著幽幽銀光。聽到他說“不如,我們定下來”的那一刻,她當即笑翻了,然後走過來抱住他的腰嬌滴滴地說:“ARNOLD太可愛了。”
那時他還未來得及體味這句話的深意,她的唇就堵了上來。他被她吻著,心志昏沉,無法去想更多。
然後,她給了他美好的最後一夜。那天晚上,他把她當成手心的珍寶那樣疼愛,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今生摯愛。然而第二天一早醒來,卻發現她不見了。浴室裡的鏡子上用玫瑰紫色唇膏留了一行字:你真的嚇到我了,BYE-BYE!
從那天起,打給她的電話全部轉接到語音信箱;去她公司找她,也總是助理出來倒茶敷衍。於是肖亞諾知道,自己被甩了,被徹底踢出她的生活,被從此列為拒絕往來戶——這一切,只因他動了真心。
那種屈辱的感覺,至今難以忘懷。他沒料到自己也會有栽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