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這樁樁件件,與太子殿下又有何干?”
“我手頭還有其他訊息,可以為證。”秦素輕撥著琴絃,卻是斷斷續續的一曲《南風歌》,悠然淡和,仿若南風徐來,輕拂柳岸:“便在中元十三年,上京城紫煙湖畔,曾發生過一件事……”
她低聲地將紫煙湖之事給說了,包括牽涉其中的盧商雪、江八娘也都說了出來,唯一隱瞞下去的,便是江三娘亦即麗妃。
這一局的動機,全在薛允衡一身,此事卻是不好對薛允衍明說的。如果可能,秦素希望,江三孃的病故,便是她留予世人最後的印象。
她一面絮絮而談,一面便漫不經心地撫著琴,將那曲沖淡溫靜的《南風歌》給彈得支離破碎,卻也很好地遮掩住了她的說話聲。
薛允衍安靜地聽著,眉心微蹙,也不知是為著秦素的敘述而心憂,還是純粹聽不下去這不成調的一曲琴音。
待說罷了紫煙湖之事,那曲聲總算也停了,薛允衍蹙起的眉,亦隨之放鬆了好些。
“在此之前,殿下對盧士程的前程一力相阻,原因便在於此麼?”一待秦素語畢,他便當先問道。
秦素聞言便點了點頭:“正是。據我推算,盧士程……不,是盧商雪一旦進京,太子殿下……便不大好。所以我才會請薛中丞幫忙相阻。”
“這位盧氏女與太子之間,不可謀面?”薛允衍又問。
“正是。”秦素繼續點頭,一面便將手舉到唇邊吹著氣,笑道:“這鐵弦果然堅硬,沒有甲套,我是斷不敢彈奏整曲的。”
薛允衍並沒接她的話,而是蹙眉沉思著,慢慢地道:“殿下說了這許多,卻仍舊不曾解去我的疑惑。”
秦素很想要翻白眼。
這人太聰明瞭真的是很不好的一件事,凡事總能問到點子上來,還叫人沒辦法不答。原想著把紫煙湖的事情說了,便能糊弄過去的,可誰想人家根本不上當。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秦素便掏出絲巾來拭向手指,一字一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之所以有此一說,卻是因為,我近幾天想起了一件事,或者說是我從旁人手裡討來了一樣事物,而這樣事物,可以更好地證明我的推斷,亦可以很好地解釋,我為何會單挑了三皇兄出來相問。”
說這話時,秦素的心幾乎在滴血。
她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一旦告訴了薛允衍,她這手上的籌碼便又少了一樣。
可是,這件事不說卻又不行。因為這是她懷疑三皇子的最重要的依據,甚至遠超他從端午宮宴中獲利而引發的懷疑。
說來,這件事秦素也是這兩天才想明白的,彼時她就知道,這個籌碼她可能留不了多久,如今果然預想成真。
秦素心下不由哀嘆。
這世上為什麼只有一個李玄度呢?
如果是李玄度在此,他一定什麼都不會多問,直接照著秦素的話做就是。
可是,近段時間以來,李玄度那邊的大批人手都在趙國,隱堂最近動作頻繁,他必須要加緊盯著。於是,他留在陳國的人手便少了許多,否則秦素也不會巴巴地跑來請薛允衍幫忙,甚至還不惜捎帶上了程廷楨。
要知道,這程廷楨她原也是想藏著作奇兵來用的,只如今為局勢所迫,卻是不得不提前翻了底牌。
竭力忍下心頭濃濃的不捨,秦素收起了絲巾,面色幾乎是黯然的,低聲語道:“早幾個月前,我曾去廣明宮小坐,說來也是巧,便在三皇兄的寢宮內室,我見到那牆上掛了一幅字。彼時,我只覺得那字跡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直到這幾日,我才終是記起那是誰寫的字。”
說到這裡,她再度探手按向了琴絃。
第807章 因情深
接下來要說的話